她又仔细闻了一会儿,才松开手,坐回原处,“我记得上次我睡在这儿的时候还没有这味道呢。你最近在喝药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宋落疏沉默了。
草药味很明显吗?
可是她并没有闻到啊。
是她闻得习惯了,所以感觉不到,还是崔涟玉的鼻子太灵敏了?
“簌簌,你怎麽不说话呀?”崔涟玉晃了晃她的胳膊,有些担忧,“你可不许有事瞒着我!”
宋落疏无奈,只好开口道:“我没生病。”
崔涟玉显然不信:“那这草药味是哪来的?”
宋落疏认命般闭了闭眼,“是霜奴身上的。”
崔涟玉缓慢地眨了眨眼。
短暂沉默後,她仿佛发现了什麽惊天秘密般,脱口而出:“所以你一直和他睡在同一张床榻上是不是!”
宋落疏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些。”
崔涟玉眼中露着兴奋的光,声音是小了些,可话却如倒豆子般一刻不停:“你和他……应该已经做过那件事了吧?他待你如何?会不会很痛?”
“……他很好。”
宋落疏只能别扭地说出这三个字。
晏朝的确很好。他会观察她的神色,知道她想要的轻重,知道她喜欢哪里,也知道她爱听什麽。
崔涟玉撇撇嘴,乜着她道:“这会儿知道好了?也不知当初是谁对我说,‘我对那种事不感兴趣’,啧啧……”
“快别说了。”
宋落疏耳尖发红,有些心虚。
当时她确实没有想过会与晏朝做这样的事。
可是,每每望着晏朝那双干净赤诚的眼睛,她总是会情不自禁。
崔涟玉看着她微红的耳朵,忍不住问:“簌簌,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宋落疏怔了怔,“怎麽突然问这样的话?”
崔涟玉想了想,“算啦,不问这个。那你与我说说,你现在把霜奴当作什麽人?”
宋落疏张了张唇,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晏朝……是她的什麽人?
这问题她从未想过。
她的奴隶?
可似乎,又不止于此。
崔涟玉也并不逼问她,只是笑:“上次你与霜奴吵架置气的时候,让他在外头跪了那麽久,让我想起了我爹娘呢。每次我爹爹惹了娘亲生气,娘亲就会故意不理他。”
宋落疏抿紧了唇。
那时她是因为什麽那样生气来着?
是了,是因为晏朝偷偷去见了扶央,那个东郦姑娘。
她忽然想起晚上在亭子里时,晏朝对她说的话。
他说:“奴看见殿下与别的男子说话,会吃醋。”
所以那时她的生气,也是出于……吃醋吗?
宋落疏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
崔涟玉坐着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说话,便体贴地吹熄了灯烛,拽过被子在她身侧躺下来。
宋落疏仍旧睁着眼睛,有些心神不宁。
一片黑暗中,她感觉到崔涟玉慢慢挪到了她身边,声音很轻地说:“其实我刚刚问你那些,只是想知道,喜欢上一个男子……是什麽感觉?我不是很确定。”
崔涟玉抿抿唇,“我好像有点喜欢小容子。”
宋落疏蓦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