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掌心撑地,露出发红的手背,语气颇有几分可怜。
宋落疏别开脸,“一身的血腥味,快点去换身衣裳。”
这便是不生气了。
“是,奴这就去。”
晏朝弯了弯唇,迅速起身,走到石柜前拿了套衣裳出来。他背对着宋落疏,褪下身上染了血的玄衣,露出结实的腰背。
背上零星有几道剑伤,并不严重。
宋落疏盯着晏朝清瘦的脊背看了一会儿。
少顷,她站起身,放轻脚步走到晏朝身後,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晏朝身子瞬间绷紧,他低头看着那双环在他腰间的手,心跳得厉害,“殿下……?”
少女的呼吸清清浅浅地落在肩窝。
“方才弄疼你了。”
“不疼的。”晏朝连忙摇头,磕磕巴巴地说,“奴不觉得疼。”
宋落疏侧过脸,脸颊贴着晏朝温热的背。纤细手臂往里收紧,似乎在丈量他腰的宽度。
“你瘦了。”
“是瘦了些。”晏朝克制着呼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硌到殿下了吗?奴会多吃些东西,很快就能养出肉的。”
“这地方太破了。”宋落疏抱怨,“连太阳都见不着,身子怎麽会好?改日我与父皇说说,让父皇拨一块好地方,重建一座千羽司。”
啪嗒。
几滴沁凉的水从石顶上渗下来,砸在宋落疏的身上,凉丝丝的。
宋落疏更不高兴了,她松开手,低头看向自己的裙摆,小声嘟囔:“早知道就不穿这身新裙子了。”
她倒不是心疼那金贵的纱罗料子,这样的裙子无论她想要多少条,尚衣局都会连夜赶工做好了给她送过来。
她只是讨厌那些脏兮兮的水,讨厌裙摆上洇出的丑陋的水渍。
晏朝怔了怔,转过身,晶亮的漆眸里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殿下这身衣裳,是为了来见奴特意换的吗?”
“不然呢?”宋落疏没好气道。
虽然千羽司里到处都点着灯,但光线仍旧昏暗,晏朝大概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这件与平日不同的裙子。
宋落疏恹恹垂下眼。
石室里过分安静。
只能听见水珠缓慢滴落的声音,和少年逐渐不稳的呼吸。
“殿下今日很好看。”晏朝面颊微红,笨拙地动了动唇,几乎是前言不搭後语,“多谢殿下,殿下能来看奴,奴真的很高兴……”
少年的脸越来越红。
宋落疏扑哧一声笑了。
“我说过,只有你我的时候,唤我簌簌。”她故意严肃道。
晏朝喉间滚了滚,呼吸声压抑而克制,他低着头很轻地唤了声簌簌,然後便把她抱进了怀里。
宋落疏撞进了一块熟悉的胸膛,不及反应,接着便被勾着腰抵在了石墙上。
墙面冰凉,沁着潮湿的水。
晏朝体贴地用手掌为她挡住那片寒凉,闭着眼,吻上她的唇。
他吻的小心翼翼,宋落疏的唇很快变得湿漉漉的,口脂斑驳凌乱。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绯红的面颊,把她的羞融成晶莹的汗,她浑身发软,下意识把手搭在晏朝的腰间,少年颤了颤,愈发深。入地吻她。
暧。昧不清的水声在石室里回荡。
忽地,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宋落疏蓦地绷紧了身子。
“燕公子,你在里面吗?”
那人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又继续喊了两声:“燕公子,刘副使正找你呢。”
宋落疏紧张地瞥着石门的方向,试图把晏朝推开,却没能推动。
“阿晏……”她小声唤。
“燕公子?”
门外的人还在叫他。
晏朝瞟了眼石门,漆眸深处掠过一丝不耐烦,他捧着宋落疏的脸,低头细细地吻上去,“主人,再亲一会儿。”
宋落疏身子猛地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晏朝,那石门离他不过几步之距,他就不怕被人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