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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正讲着，突然听到有急切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不少人，都往小池塘那边走。林桃红坐不住，上了房顶去看热闹，张大娘跟在她身后也上去，晚风吹动着两人的衣摆，还带了些凉意。隔壁的赵娘子也爬上了房顶，见浩浩荡荡一群人，被唬了一大跳。“这是干什么？现在就去起鱼塘？”张大娘哼了一声，不接赵娘子的话茬。“怎么还有人在哭？”林桃红扯了扯张大娘的袖子，指了一处让她看。张大娘的眼睛没林桃红那么好，盯了一会儿才发现，“好像是狗蛋娘。”上次她一天之内去狗蛋家两次，狗蛋娘被烦的，见了她就躲。“是那个娘们。”赵娘子附和。“咱们也去小池塘那边看看。”三郎四郎也要去，林桃红就扯着林春燕，让她也去顽。村里去看热闹的不少，林春燕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唉，真是可怜。”林春燕踮着脚，能听到里面隐隐的哭声，一旁的三郎和四郎也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吓得脸色发白。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冲了出来，看见三郎和四郎好好的站在小河边，才松了一口气。“哎哟，可吓死我们了！你们两个跑哪去了？”三郎被林二婶搂着浑身的不舒坦，赶紧挣脱了，看一下四郎。李氏不比林二婶强在哪里，也是一脸后怕的样子，脸上挂着泪水，动作都柔柔弱弱。“我们去大娘家玩了。”两个孩子赶紧交代，又去看围着的人。林春燕刚才已经听这些人说了，知道有人因为去捞鱼，掉到了水里。里正非常不高兴，沉着脸在那里说，“都和你们说多少遍了，别来这小池塘。”“是谁掉水里了？”张大娘往前挤，等着看热闹。“好像是狗蛋。”不知道是谁回了一句。狗蛋的娘岁数还不大，和林春燕的二妗子马氏一样，就生了他这一个男娃娃，平日里娇惯的很。狗大娘在那里哭的撕心裂肺，让人听着都不忍。“唉。”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口气，狗蛋娘哭的更大声了，死死的抓着狗蛋的衣裳不放。跟着狗蛋来的几个小孩也都被吓傻了，他们浑身湿哒哒的也不敢走，就那么靠在大人身边。狗蛋娘透过哭肿了的双眼，看着这几个小孩，扯住最近的一个上前撕打。“谁让你们来这边的？都说了多少遍，这池塘深着呢！”那几个小孩被狗蛋娘这模样吓到了，纷纷往后退，其中一个孩子哆嗦着手指指向了三郎和四郎。“他们两个先来的，说可以来换炸小鱼干，我们才来捞小螃蟹。”这话一说完，狗蛋娘的视线就转移到了三郎和四郎身上，要不是林二婶反应快，狗蛋娘就跑过来撕打他们。三郎和四郎虽然没被打着，但是他们两个人的神色不太好，神情里有几分惶恐。是被吓着了。林春燕也没想着这事还牵扯到她身上，见狗蛋娘已经愤怒的看了过来，只觉得受了无妄之灾。但想她也是个可怜人，还是出声提醒，“婶子还是莫先哭，我看狗蛋还有气，不如想想办法。”狗蛋娘听了这话，反而哭得更大声，“你没听刚才郎中说吗，这孩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呛到水，怎么能救活！”那郎中就在不远处站着，说是郎中，也不过是跟着师傅学了几年的手艺，只能看一些皮毛小病。林春燕就看向里正，问他有没有牛，“我之前听别人说，把溺水的孩子放在牛背上，颠簸几下，指不定能将肚子里的水吐出来。”里正是有几分见识的，他也怕狗蛋娘再闹，狗蛋虽然皮，可也是条人命，不管这法子有没有用，只让人牵了牛来，把狗蛋放上去。林桃红拉了拉林春燕的袖子，小声的对她说，“大姐你管这事做什么，他家是不讲道理的，又不是咱们让他来这里捞田螺，我看咱们还是先家去吧。”张大娘也怕狗蛋娘闹起来，一直站在林春燕前面，虽然平日里张大娘不靠谱，但这时候还是知道护着她的。听了林桃红的话，张大娘就回头，朝两人使了眼色，让他们赶快走。林春燕想了想，没直接回去，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守在这里。张大娘不悦，伸手推了林春燕一把，“你这孩子，不知道好歹，我看那狗蛋十有八九是救不活的，一会儿他娘发起疯来，要是打你可怎么是好？”正说着，前方拉着牛驮着狗蛋的地方突然爆发了一阵惊呼，原来那狗蛋被牛驮着走了一段路程，肚子里的水还真的吐出来些，人也清醒了片刻。狗蛋娘知道这法子有用，硬生生让牛驮着狗蛋走了十几圈。围观的人都像是看稀罕事一样，不过有孩子的还是叮嘱了好半天，让他们千万不要来这村东的池塘。那几个和狗蛋玩的孩子本就吓得不轻，又着了水，有几个已经发起热来，急的家长团团转。林春燕见狗蛋已经没事，也不再多看，回去继续忙自个儿的事情。得把菊花再洗一洗晾晒一下，还有从怀子叔那里买的野猪肉，也要做成腊肠。熏腊肉做起来不难，但是要做好吃了，得腌制入味了。林春燕让林桃红去抱了柏树枝来，她先把猪肉切成细的长条状，扎上一个空，用棉线穿上，上面抹上一层盐，白糖这些。柏树枝报过来之后，林桃红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只站在一旁看，见林春燕将腌肉挂起来，下面点上了柏树枝。柏树枝点着之后，会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把腊肉放在上面，一般要熏上几天。狗蛋娘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院子里的柏树枝，还被吓了一大跳。“这是做什么？”“燕娘要做腊肉，她成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想法，还别说，做出来的十分好吃。”张大娘说完，看向狗蛋娘，问她是不是有事。狗蛋娘并不是空着手过，她拿了不少鸡蛋，还提着一只鸡，一看就是现杀的。张大娘还记得她刚才说林春燕的话，知道狗蛋没事了，在那里不由冷哼起来。“我们家庙小，怎么就把你给吹来了！”张大娘每次阴阳怪气别人的时候，林春燕在一旁就想笑，知道张大娘是因着她生气，也不怨她不懂礼数。狗蛋娘脸红了一下，好在天色有些黑了，也看不大真切，“刚才是我莽撞了，要不是你家燕娘提醒，我家狗蛋还不知道……”林春燕觉得礼太厚，“我不过是随意提几句，都是乡里乡亲的。”狗蛋娘摇了摇头，“这可不是随便提几句，要不是狗蛋着了水，我怕他被风吹着了，肯定也得让她过来谢谢你们。”听到狗蛋没什么事，林春燕就放了心，只把那鸡蛋收下。狗蛋娘和她推迟了半天，最后犹犹豫豫的开口，“你家那小鱼干还有没有？”原道是这狗蛋醒来之后，也不知道害怕，竟然还惦记着那小鱼干，把狗蛋爹娘气的不行。可孩子都这个样子了，狗蛋娘就厚着脸皮过来。“也是我小气，舍不得给他铜板。”狗蛋娘有些后怕，早知道就给孩子买些尝尝了。而且她也是听说了，林春燕家做的东西特别好吃，那钱娘子和孙娘子都买了些回去，听说因为太好吃了，家里的小孩还打了起来。林春燕给她装了一些，没要那铜板，就说这些鸡蛋就足够了。狗蛋娘提着好几碗东西回了家，狗蛋裹着被子在床上，翘首以盼，见他娘回来，又要下床去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躺好了！”狗蛋娘呵斥一声，又软活下来声音，“都是你的，急什么。”面前摆着四个小碗，里面分别放了小鱼干，小酥鱼，田螺和小螃蟹。小鱼干狗蛋已经吃过，但是剩下的几个他连见都没见过，先拿了那小螃蟹放在嘴里，直接咯噔咯噔的就吃起来。狗蛋娘拿了筷子过来，见他已经动了手，更觉好笑。“好吃吗？”狗蛋娘在一旁这样问，一旁的狗蛋爹已经伸了筷子去夹。“你看这小子吃的连话都不说，肯定是好吃的。”狗蛋爹吃到嘴里之后，眼睛顿时变得亮起来，不住的点着头，“果然好吃。”见父子两个这样狼吞虎咽，狗蛋也不像有什么似的样子，狗蛋娘彻底放了心，招呼家里的两个女娘过来一块吃。这两个女娘都是姐姐，平日里就让着狗蛋，但也没少被他欺负，那是恨不得找个机会把狗蛋打一顿才能解恨。可听说狗蛋掉到了池塘里，两个姐姐也是着急的不行，已经偷偷哭了好几次。听说这里的郎中本来已经说狗蛋不行了，还是那林春燕提了一句，才让狗蛋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捡回一条命。两个人心里对林春燕感激，上桌吃饭前，就已经在商量着要给林春燕做个什么。“听说她要经常去镇上摆摊，不若给她多做几双鞋。”孙铃兰是家里的老大，家里上上下下的鞋都是她做的，速度也就练出来了，一双鞋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做得又快又好。狗蛋娘就点头，“我看行，先前去的时候，见那燕娘脚上还只穿了草鞋。”说好了，孙玲兰和孙紫兰才下了筷子，这一吃两个人顿时被那美味给征服了，下筷子的频率都比平日要多上一些。林春燕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听说那天晚上，村里好些个小孩都挨了打，就连三郎四郎也没有躲过去。三郎后来一瘸一拐的来学怎么养小螃蟹，还抱怨他娘出手太重，把竹条都给打坏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