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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第2页)

——这不过半月时日,云启便将云巍忘到脑後。皇帝毁了飞烟图,却不问如何得来,也不问云巍生死。

这次回西都,云启暗中似乎有些变化,可云雪臣一时也瞧不出来。

当初他离京时,遣裴衡连夜将一幅图画送到皇帝寝宫。飞烟图的下落,云巍到底招了。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又起了风,与秋暮天光交汇一处,扫得满地枯叶,分外凄清。

云雪臣再次拜访北宫,关上大门,便听得见窗间被风吹出的“呜呜”声,他身後带着个太医,正是皇帝早些时候调派给东宫的扁意。

云巍躺在床褥上,睡得十分不安稳。云雪臣并未让人太过苛待他,这里头被褥一应俱全。云雪臣站定在两步外,叫了一声:“云巍。”

云巍陡然睁开眼,视线中含着怨毒的恨意。

“我带扁太医来看看你的腿。”云雪臣道。

“滚!”云巍声音嘶哑,“假惺惺,拜你所赐,你何必装好人?!”

云雪臣悠悠道:“那你该清楚,当初没让你尝一尝膑刑而只是在你骨头缝里插了几支银针,岂非仁慈?赌气任性,你得不到任何好处。”

一旁的扁意听着二人对话,只恨自个长了耳朵。

云巍阴沉着脸,他缓慢地坐起来,面容因疼痛而扭曲。被褥掀开,双膝中各插进了几支银针。云巍没受过疼,嘴硬,宁死也不肯告诉云雪臣那东西的下落,云雪臣仅是用太医常用银针略施小惩,云巍便扛不住了。

云雪臣道:“这伤应当不重,能不能根治,太医尽力而为罢。”

扁意低声应下。

*

将云巍安顿好,至少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因伤病死在北宫。做完这最後一件事,云雪臣并未在北宫多驻留,接下来他只需在东宫静待。

天色被残阳烧出血一般的暗红,馀晖从窗缝斜溜进来,自半空射向博古架。华美精致的兽炉趴在博古架旁的高脚花几上,烟云吞吐,在这片橘红光帷中如同浩渺江烟。

连日奔波,他和衣仰躺在榻上疲惫地揉捏着鼻梁,心头巨石已落了地。

云雪臣躺了一会,他忽然侧过身,半张脸压在枕上,睁着眼睛盯着腾起的烟雾与斜晖出神,忽然觉得有些冷。

那是种无人可与话长更的凉意,在某个不经意间便能渗透四肢百骸。

云雪臣无意识抱住被褥,左右滚了一圈。

他少有如此稚气的时候,他额头朝下埋着,额角骤然被床褥上的凸起硌了一下。

云雪臣看也不看,反手探到衾下,不想却捞出枚时下常见的锦囊,呈到眼前细看——绢纱罩着底下的料子,囊口扎紧。一缕乌黑油亮的青丝,与另一缕更硬质的长发囫囵搅在一处。

他下意识擡手摸到发尾一截缺口。

这段发尾断得无声无息,他曾以为是白陵为他梳发时不甚纠缠在一起,怕他察觉,才暗中剪断。

云雪臣轻松的神情沉了下去,他默然盯着那枚静躺在掌心的锦囊良久,像握紧了一颗既肆意又小心翼翼的心。

“殿下,您没事罢?”魏南柯半晌没听见动静,将门啓开一掌缝。

云雪臣将那锦囊举起来给他看,“你可清楚民间将两人的断发拧成一股装在锦囊里放在枕衾下,有何讲究?”

魏南柯走近一瞧,疑道:“这东西。。。?听说有一些商贾之家的妻妾会在丈夫出行前偷截下一缕与自己的发编在一起,藏在离人的行囊中,最好是塞进床褥里,以期月老保佑二人两情相悦,绝不变心。”

云雪臣呆了一瞬,他轻声道:“知道了,你下去罢。夜里不用守着。”

他心中溢满难言的酸楚,他不清楚白陵是在何时小心翼翼将他们二人的头发揉在一起埋在床褥下的。

可。。。这人瞧不起凡人惯爱自欺欺人的毛病,又为何也信这等虚无缥缈的杜撰传闻?

云雪臣将自己埋进厚被里,这夜陪他入梦的是一枚盛满心意的锦囊。

他果真梦到了白陵,于是他在梦中无意识唤了白陵一声。

三更,数千里之外的赤云大营。

一处不起眼的军帐内,後背带伤丶双眼紧闭浑身高热躺在羊皮褥上的白陵霍然睁开眼睛。

他的瞳孔在醒来瞬间有一刹那涣散,以至于白陵不知今夕何夕。

他探手在身旁一摸,没有云雪臣。

随後他凝神细听,也并没听见那声低唤。

到这时,白陵彻底醒了。

“将军,将军!白伍长他醒了!”照顾白陵的小兵急忙跑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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