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了,你不起来吃饭吗?」萧珠问。
萧令烜困得发昏,迷迷糊糊想:天塌下来,老子也得先睡觉。
他想叫萧珠先出去,别吵,然而只是梦呓似的哼了声。
「阿爸!」
萧令烜对刺耳尖叫,不闻不问,雷打不动深陷梦里。
直到萧珠说「徐姐姐」。
这三个字,像一根针似的,把他的睡梦戳了个洞,让外界的声音与光都冲进来。
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什麽?」
声音含混不清。
「我说,你一大清早叫徐姐姐来,到底是做什麽?她等了你两个锺。」萧珠道,「你到底有事没有?没事我们先吃饭了。」
萧令烜很想说,谁一大清早叫她来了?
还没醒透,舌头不利索,他只是又含混说了句什麽。
「你没事找她,对吧?」萧珠问。
萧令烜嗯了声。
萧珠转身下楼了。
她离开後,萧令烜一点点清醒过来,从睡梦里剥离。
他抽出香菸,点燃吸了口,脑子终於能转动了。
他昨晚,好像是给徐白打了个电话。
然而他不记得自己打电话要跟她说什麽。那时候酒气上头,想一出是一出。
只隐约记得,自己叫她早点过来。
萧令烜冲了个凉水澡,洗漱一番,穿着浴袍下楼去了。
头发擦得半干,还在滴水。
很凉快,也很清醒。
他下楼时,徐白和萧珠已经吃完了早饭。
「……四爷,您有什麽事要吩咐吗?」徐白仍是很紧张,目光一错不错看着他。
「我昨晚喝醉了。」萧令烜道,「我想不起来打电话叫你做什麽。如果你担心,那我明确告诉你,最近无事发生。」
徐白:「……」
她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随意一个电话,她一夜都不敢睡。
「需要我道歉吗?」萧令烜看着她表情,如此问。
徐白忙摇头:「不用不用。没事就好,虚惊一场。」
而後,倒也没生气。
毕竟,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於「虚惊一场」。
无事发生,就是最好的事了。
「你担待。」萧令烜道,「回头给你发奖金,算我赔礼。」
徐白没有推辞,只是道谢。
她与萧珠上楼去了。
又叫女佣帮忙做一杯咖啡,她提神。
上午的课很顺利。
只是,天气越发闷热,隐约要下暴雨。
最近是梅雨季,潮湿黏糊又闷,总叫人不舒服。
下午三点多,下了雨。
暴雨如注,天地被雨幕连成一条线。
车子不好走,很容易半路熄火。
萧珠就对徐白说:「你留下来吃饭,吃了晚饭再回去,那时候雨就停了。」
徐白道好。
萧令烜今日一整天都在家。
他踩点下楼,也告诉徐白,吃了晚饭再回去,等雨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