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珠斜看萧珩,又翻了个大白眼。
「……好巧。」徐白说。
萧珩:「不是巧。是我听说你们要来南郊的马场玩,特意过来看看。平时你总是很忙。」
徐白:「……」
「聊几句吗?」萧珩问她。
徐白点头:「好。」
萧珩便与她走开,到另一处棚内说话。
这处凉棚最宽敞,只摆了一张桌子,不像徐白她们订的那个凉棚,有四五张桌子。
四面通风,有了点凉意。
徐白离开,宋擎占据了徐白的位置,面颊带着一点笑意,与她们打招呼。
「你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萧珩说,「看样子,滕禹真的是很重要的人,他可以拿捏你。」
徐白表情平静:「不是这个意思。」
「那怎麽突然对我不错?」
「你不喜欢这样?」
「不,只是略感意外。」萧珩道。
徐白:「你我二人,并无深仇大恨。准确说,我们似油与水,完全不能相融。
我时刻躲着你,你也许觉得这样猫捉老鼠好玩极了。我想通了,咱们可以正常交流。」
萧珩表情疏淡。
骄阳闪进了他眸中,深褐色瞳仁染上金芒。
「不需多久,你就会发现,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徐白道,「我也不适合做你的太太。」
「适合?」萧珩似咀嚼这个词,「我不需要适合的人。」
徐白:「你需要什麽?」
「你。」
徐白:「……」
她用力吸桔子水。
太冰,她又吸得太猛,脑壳一阵刺痛。
她没有看错萧珩,这个人一团糟。他在乎的东西极少,故而随心所欲。
正常人靠近他,边界全部被打碎,会跟着发疯。
徐白突然对留洋的生活释怀。不是她不好,是萧珩太另类。她那些自我审判,都只是她在为难自己。
「岁岁,我以前问过你,是否愿意同我去港城生活。」他捧了一杯冰镇桔子水,静静看她。
徐白:「我记得。」
「如今呢?如果你觉得,做我的太太,需要把自己变得适合,我们可以离开。去陌生的地方,做自己就足够了。」他说。
徐白心中平静,细细思量他这席话。
如果她还爱他,未尝不可。
「萧珩,你可以自己去港城。」徐白说,「你不需要军政府的条条框框,你也不喜欢被束缚。」
「你难道喜欢?」
「束缚,也是秩序。我喜欢按部就班,日出而作丶日落而息。没有束缚,过度自由会叫我无所适从。」徐白道。
萧珩挑眉:「有点怪。」
「有点怪的人,是你。」徐白道。
萧珩倏然淡笑了下。
他极少笑。
整齐牙齿,笑起来眼睛一弯,莫名乾净温柔。
似所有的邪念,都被他这个笑容净化了。
他长得真好。
老天爷似乎把优点全部加给了他外貌,导致他内在如此疯癫与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