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线明亮,放了薰香。立秋暑气很重,热浪把香味烘得芬芳诱人。
徐白坐下,脱掉鞋子。
她检查自己的玻璃丝袜,有没有破损。
还好没有。
抬眸,想要请萧珩把新鞋子递给她时,萧珩已经蹲在她面前。
鞋盒子在地上,打开,银白色的高跟鞋,与徐白身上衣裙很配。
他拿起一只,因半蹲着不太方便,他屈膝单跪下,握住了她的脚踝。
徐白以为,自己能理解萧珩了,可他总在意料之外。
她被他单膝跪地的姿势吓到,瞳仁都紧缩了一圈,想要站起身:「我自己来,我能穿。」
偏脚踝握在他手里。
她非要站起身,立不稳,可能整个人扑倒。
「坐稳。」萧珩语气很淡,「你想跌一跤?」
徐白坐了回去。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脚背在僵硬。故而脚穿进鞋子时,有点紧绷。
萧珩动作不算特别慢,麻利换完一只,又拿起另一只给她穿好。
双脚落地,徐白即刻就想要站起身,萧珩身子微微前倾。
抓住她双腕,他半倾身将她圈在沙发里。
视线垂落,他静看她。
他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像是香水,似衣裳薰染留下的气味,亦或者脂粉里添的那点甜香。
极淡,好闻。
「今晚要是我们的结婚宴,就好了。」他低喃。
遮挡了灯光,一缕碎发垂落额头,眉眼落在暗处,眸中已经精亮摄人。
被牢牢锁定,一刻不放。
微微的窒息感。
「我要下去了。我带了阿宝来……」
「不要提阿宝。」他道,膝盖跪上了沙发边沿,将她整个人压在沙发里,「给我一个锺,好不好?就我们俩。」
徐白:「你先放开我。我可以和你闲谈。」
萧珩:「未婚夫妻,在如此幽静的室内,你只与我闲谈吗?」
「除此之外,皆非我本意。你非要行凶,我也可忍受。」徐白静静看着他。
萧珩靠近的唇,离开了几分。
「你想什麽办法逃开我?」他问。
声音很沉。
心口莫名一窒,似被什麽轻轻划破。
很疼。
光想到她的逃离,心口都疼。
萧珩极少有如此明朗的情绪。他混沌的世界里,徐白是唯一的光亮。有她的地方,可以照得清清楚楚。
「……拖延。」徐白看着他的眼睛,「时间慢慢过去,你会厌烦今日这样的游戏。到那时候,我一文不值。」
「靠什麽拖延?我四叔的庇护?」他又问。
徐白:「是。」
「你我才是在一个台阶上,而四叔他,站得比我们高。我们都不是他对手。岁岁,这不是很好的选择,你在玩火自焚。」萧珩说。
徐白手腕被扣住。
盛夏天,他掌心滚烫,似火一样缠绕着她,烧灼得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