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搞什麽……」卢湛嘟囔了句,招呼裴晏进去。
裴晏沉着脸入内,卢湛走到井边,扬起桶,「别挡着。」
云英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是不洗吗?」
「大人沐浴最快也要小半个时辰,他手还伤了,八成更慢,我先烧着,待会拿进去。」卢湛撇撇嘴,江夏那府邸的浴堂是个池子,回回都要烧好久的水,卫队那些人没少在背後发牢骚。
云英不由得拧眉:「他怎麽这麽麻烦?」
「可不是。」
卢湛脱口而出,说完又觉不妥,尴尬地挠挠头。云英侧身下来,捏着脖子朝内堂走去:「那你慢慢伺候,我找地方躺会儿。」
裴晏取下右臂上绑着的布条,牢房狭窄,闪躲间还是不慎挨了一刀,正巧劈在原本那道疤上。虽不长,但深可见骨,想来得要些时日才能好了。
卢湛说,高府那些焦尸,无一例外都是前胸与面部烧得最厉害,明显是这头调虎离山之计没得逞,那边才毁尸灭迹。
话里话外,生怕他中了美人计,色令智昏。
他竟也有被卢湛嫌蠢的一天,想来不免苦笑。
水温热,但心里冷,身子也跟着冷。
他偶尔也想蠢一点,这样便听不出她方才话里的意思了。
身後有些动静,裴晏回头瞥了眼,风扬起竹帘,敲打在窗棂上,回过头等了会儿,一双手悄悄地从背後搭上来,顺着他脖颈而下。
他抿嘴直了直身子,云英在他耳畔笑道:「藏什麽,又不是没见过。」
裴晏冷声道:「你要做什麽?」
云英抓起一旁澡豆在他背後搓开,「卢公子说你要洗半个时辰,我还饿着呢,可等不了那麽久。」
裴晏默了会儿,脊背被指甲用力刮了几下,顿生道道红痕,心里的不痛快涌到嘴边,一时没忍住,「你平日就是这般帮人沐浴的?」
云英顿了顿,故意道,「对啊,别人都不嚷嚷,就你金贵。」
搓完後背,又往前伸,顺着腰线向下,裴晏伸手捏住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卢湛说高府的杀手身上雕青与你那门房的一模一样。」
她哦了声,抽出手又抓了把澡豆从前胸搓起。
「你不想解释吗?」
「大人若不信,就不用解释,若信,解释也没用。」
「我不信,但我想听你解释。」
云英手微微捏紧,又很快松开,「我的人我心里有数,我不会看错人的。」
「没了?」
「你还想听什麽?」
裴晏抿嘴笑了笑,见好就收,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了会儿,「县衙那些杀手有好几个都黥过面。」
「我看见了,你怀疑李大人?」
他摇摇头,又叹了声:「但愿不是。」
「当然不是。」
裴晏侧过身,她趴在浴桶边,鼻尖刚好贴在他脸上:「你这麽肯定?」
云英目光如镜,淡淡道:「我不会看错人的。」
她挪了挪,掌心顺着左小腿往上揉捏,「顾大人向来胆子小,上回在沌阳,这回追来柴桑,你我都想杀,李公子也没这魄力。」
手绕过腿根正中,滑去另一条腿,面不改色。
「李氏在江州尚还能看,但李大人是庶子,官也不大,按理说,配不上顾氏嫡出的长女。我听说当初是李夫人一意孤行,偏要嫁他。如今看来,巾帼不让须眉,她倒成了李府最果决的。」
裴晏恍然:「原来如此。」
「好了。」
云英双手在身上擦乾,刚起身就被拉住。
「这就好了?」
「不然呢?你这衣服是会脱不会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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