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连忙站起来,道:“只要能有办法救我的女儿,要民妇做什麽都可以。”
夏子信也急道:“大哥,你想到了什麽办法,快说出来。”
慕景白想了想,又看了看泪眼婆娑的李心梦,道:“为今之计,怕是只有给梦儿订下一个婚约了。”
“订下婚约?”
“对,趁现在茍家还没有下聘,这是唯一的办法。虽然听上去,似乎对梦儿还是不公平,但是咱们可以以假乱真,并不一定真的要她嫁人,只要作出样子来,让他们知道梦儿已经有了婚约丶许了人家,那茍家再是如何强横,总不能再抢他人之妻吧。”
夏子信由不得拍手道:“对对对。这样即能救妹妹,也能叫那老畜生死心,这个办法好!咱们就这麽做,现在就订亲。”
楚氏看了一眼哭泣的女儿,又想了一想,道:“这个主意好是好,只是,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凭空到哪里去找适合的订亲之人?虽说村邻之中也有几个适龄的男子,但……”
“哎呀,找什麽村邻,咱们院子里这几个难道不是男人?”
夏子信说着,把目光落到三福身上,吓得三福连忙摆手,涨红着脸道:“爷可饶了小的吧,小的打算侍候爷一辈子,从未想过成亲!而且,李姑娘这麽可爱,小的也配不上她。”
夏子信又看向郑清,郑清心头一急,刚要开口,不想夏子信自己就先摇头了,说:“你不成,你心里有姐姐了,怎麽能让你娶妹妹,这不乱套了吗?”
郑清方才松了一口气。他家中贫寒,这麽多年来,他如此喜欢心月尚不敢轻易开口提亲,更何况如今的情形,对方还是心月的妹妹。
夏子信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角落里两个抱柴的护卫,长得倒是威猛,武功也好,只不过他们的年龄大了,叫他们和梦儿妹妹订亲,也是不合适。那就只剩下他自己和慕景白了?
他肯定也不行,生于皇室之门,他家规矩衆多不说,婚姻大事更是无法自己做主,买个丫头还行,要让他突然带个媳妇回去,只怕母妃必将气到晕倒不可。再者,即使他真能将梦儿带回去,平民女子进府,最多也只能是一个妾室,说不定母妃一生气,连妾室也做不成,沦为丫环也是可能的。
想着,夏子信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为什麽他虽身为明王世子,却不肯老老实实在家,总喜欢到处跑的缘故。于是,他将目光落到慕景白身上。
谁知,他还没开口,慕景白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他突然朝着楚氏摇身跪下,开口道:“若夫人不弃,晚辈想与梦儿,订下婚约!”
“慕公子?”衆人都不由惊成一片。楚氏满面震惊,李心梦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夏子信更是眼睛瞪得硕大,惊讶看着慕景白。
慕景白却心中沉思,怎能让李心梦如同物品一样任人挑来选去,既然主意是他出的,何不由自己一力担下。
“慕公子,你这话可是当真?”楚氏怎麽也没想到,这个少年会在这危急时刻,为了自己的女儿站出来。
慕景白正色道:“夫人明鉴,千真万确。”
楚氏连忙将慕景白扶起,见这孩子一脸认真的样子,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随即又道:“公子仗义,肯娶我女儿,民妇自然高兴!只是,梦儿出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一无所有,公子家中富贵,必早有门当户对的妻妾……”
夏子信忙道:“现在还管什麽妻妾呀,万一茍家明天就来抢人,怎麽办?就算小爷派人在这里守着,或是今天替你们出了头,那下次呢,以後呢?”
楚氏心中“咯噔”了一下。夏子信说的没错,茍家势大,杀人都不用偿命,更何况抢人?若不打消他们的念头,再加上李占德,日後还不知要闹出什麽事情来。
思及此,又迟疑道,“可是,我男人收了那刘媒婆一吊钱。”
“怕什麽,他家又没有正式下聘,我大哥今天打猎猎了这麽多东西,咱们把东西放下,就算‘首礼’了。他家能请媒婆上门,难道小爷就不能做媒人?我倒要看看,有本世子坐阵,谁敢有什麽意见!”
楚氏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慕景白,现在看来,也只能暂时如此了。只是,她对慕景白也不甚了解,这孩子虽言行有度,一表人才,配梦儿也不至于委屈,但她也怕女儿步了自己的後尘,因为她当初就是看错了人,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慕景白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开口道:“夫人若忧心梦儿妹妹年少,现在订亲为时过早,晚辈可以向夫人保证,今天的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事後,若夫人觉得有何不妥,随时可以取消婚约,绝不耽误妹妹终身。”
楚氏方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又问李心梦道:“梦儿,你愿意与慕公子订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