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秋看向慕景白,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不,不要救我。”慕景白轻轻摇头。
他没想到,从前那个在花丛里与他对诗的蒙面少女,如今竟能这样护他,不由在心里生起一丝意外。可是,他的眼睛就快睁不开了,他努力转过头,安慰林清秋道:“放心,我死不了,也…也不会死,咳。”
最後几个字还没说清楚,又吐出一口血来。
“慕公子!”
林清秋大急,正要上前,却被林峻紧紧拉住,“妹妹,别冲动,我们再想办法。”
这时,跟上来的夏子信也挡在了她的身前,阻断了她的视线,嘲讽着向慕景白道:“你最好别死,要不然清秋妹妹一定会伤心死的。”
慕景白听见夏子信的话,心中格外凄凉。七年的时间,夏子信已经完全转换了身份丶彻底将他忘记,如此一来,他可真是连这最後一点的念想都没有了。如果,他今天真的死在了子信之前,那麽,当初结拜时的誓言,便就此作废了吧。
“付统领,你要带他走,还请自便。”
“等一等,顺……顺郡王,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做什麽,你可别指望本王有本事救你,本王自身都难保。”
慕景白没有说话,只是吃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间,用眼神向夏子信示意。他此来,本是为了归还一件东西,可眼下,汀枫太过害怕丶难以冷静,也只能请夏子信帮忙了。
“你想要我帮你拿东西?本王什麽身份,岂能帮你?”夏子信根本不想触碰此人,冷声说着。
慕景白又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夏子信却没能抵挡住这个眼神,嘴巴虽硬,手还是鬼使神差往前伸出,从慕景白的外衫里面取出了一支玉笛来。
唉,他不禁在心里恼恨自己心软,没出息。
付成元见此,警惕地瞪着夏子信,夏子信也白了他一眼,道:“看什麽,一支玉笛而已,又不是兵器,你慌什麽?”说完,又向慕景白道:“都什麽时候,你还想着吹笛?”
慕景白轻轻摇头,用最後一丝力气道:“请王爷,帮我归还,林小姐。”
“行了,带走!”付成元早已忍耐够了,怒喝一声,带人离去。
眼看慕景白被人拽着越走越远,林清秋再也忍不住推开林峻,失神愣在了原地。她呆呆看着前方,心绪一阵一阵浮动着,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失去一个人的感觉是这麽的无助和心痛,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好像有某种奇怪的感觉正在向她袭来。
夏子信拿着玉笛走向林清秋,眉毛皱成一团,脸上的醋意也是压都压不住,“别看了,人都走了。给,这是他给你的,说是还你的东西。”
林清秋缓缓接过玉笛,心里禁不住泛起一阵难受,她这是怎麽了,为什麽会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如此彷徨伤心?
夏子信见到这表情,心头莫名又生起忌妒来,他和林清秋认识那麽多年,她可从来没为自己流过一滴泪。不由道:“你为他伤心做什麽,是想当他的未亡人吗?”
一语未完,他立马就後悔了,呸呸呸,这岂不是摆明了在刺激林清秋嘛。
“你说什麽?”林清秋果然立时翻了脸。
夏子信连忙陪了笑脸,“好妹妹,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
“你走开。”林清秋突然愤怒地推开夏子信,“他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样害他?因为你的一句话,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你还不满意吗?我竟从来不知,你是这样的人!”
“这跟我有什麽关系,那剑上的字又不是我刻的,你冲我发什麽火?”
夏子信越来越不明白,这个慕景白,不过是答对她三个问题丶与她对了一眼,她就这样护着,还不惜和他争吵,女人怎麽那麽奇怪?
林清秋含泪道:“若不是你胡说八道,故意将凶手指向他,他会被付成元带走吗?何时你竟变得这般无耻,还随意冤枉别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无耻?喂,林清秋,我哪里做错了?短剑难道不是他的,难道你没听见他自己说的话吗?请你丶麻烦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若无耻,何必冒险跑出来见你;我若无耻,何必一心想要娶你,还怕你被别人给骗了。我若无耻,那才算我们白认识这麽多年了!”
“对,我们算是白认识这麽多年了。”一语未完,林清秋已大步转身,跑向了内院。
夏子信气得大声喊道:“喂,林清秋,你站住,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