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忽见墙下亮起一盏灯笼,吓得二人赶紧蹲下来不敢动作。
只见两个巡夜的家丁慢慢走过来,他们手里提着灯笼,走到主人院门外,听见屋子里传来笑声,不由暗自窃笑,“真是个有精神的老爷,这麽晚了,还跟丫头疯玩。看样子,又不知吃上了哪根嫩草,这麽欢快。”
另一人听了,嘲笑他:“怎麽,你羡慕呀。我说兄弟,劝你也醒一醒,别做白日梦,人家是老爷,一天换一个丫头那都是家常便饭。你我什麽身份,给人家提鞋还……”
这人一语未完,突然感觉後脖子一疼,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他便与旁边的兄弟一起齐刷刷晕倒在地。
接着,他的鞋子就被人提了起来。
只见夏子信抱住他两只脚,将他像死狗一般往旁边的花丛里拖。
“子信,慢点,别撞到头,当心他醒了。”
慕景白一面说,一面将接住的灯笼吹灭。接着,迅速把另一人也拖了过去,不消一转眼的工夫,两个家丁便如“倒栽葱”一样被丢在茂密的花丛里。
慕丶夏二人又四下打量一番,见再无人来,两人遂悄悄进入院中。
慕景白干净利落放下门拴,反锁大门,今晚,他们势必要来一场“关门打狗”!
“走,就在那个屋。”夏子信低低说了一声,两人悄悄朝着茍大贵的屋子摸去。
到了窗户外面,透过半掩的窗缝,可以看见屋里烛光昏黄,在朦胧的光晕里,一张挂着红粉香帐的架子床上,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滚来滚去。
真是个老色鬼!夏子信心里一阵鄙夷。
慕景白观察了一下屋子的情况,又向夏子信作了几个手势,方慢慢将窗户打开,轻手轻脚爬进屋去。他进屋之後,打开门让夏子信进来,然後又悄无声息把门重新关上,整个过程配合得行云流水丶天衣无缝。
而此时床上的两人,连屋里进人了都不知道,还在那里恩恩爱爱。
茍大贵满头大汗,抱着那丫头亲了一阵,一张老脸笑得像床上的褶皱,流着口水道:“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躲了我几天,看老爷今晚不吃了你。”说着,着急忙慌要将那丫头的衣衫退下。
丫头仰看着茍大贵,他一对短八的眉毛如同被人剃了一半,一张嘴黑洞洞,只剩下当门的两颗鼠牙,还流着口水,在这样的夜里丶这样的角度,别提有多恶心。
她虽然为了保命,一意迎合老爷,可当她真正看到这样的一副面孔,心里也是害怕到了极点。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死去的七姨娘,想起她在新婚之夜的惨叫声……
刹时急得满脸惊慌,侧过头叫道:“不要啊,老爷。老爷,老爷,您弄疼我了,先等一等吧!”
茍大贵已到这个时候,哪还肯顾惜,他勾起细长的指甲,擡手就去抓丫头的皮肤。
丫头又慌又怕,正不知如何是好。谁知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咚咚丶咚咚”的声音,这个声音,仿佛就像她的救命稻草。
于是连忙道:“老爷,老爷,奴婢好像听见有人敲门。”
“这麽晚了,哪有人敲门,你可别想哄我。”
茍大贵此时心里正在着急,根本没工夫理会,张着鼠牙就要咬她的耳朵。
“真的,老爷,怕是四奶奶见您还没睡,差人过来查看也未可知。”丫头话音未落,身後又传来“咚咚丶咚咚”的敲击声。
茍大贵心中顿时不悦,睁过一双塌眼皮怒道:“敲什麽敲,没见老爷正忙着吗,有什麽事明天再说!”
然而,敲击声还是没有停,甚至比刚才还要大声。这下,他可忍不住了,他以为是四姨娘不满他和丫头鬼混,前来捣乱。便起身大骂道:“她是你的人,你怎麽还堤防她?老爷我折腾了这几日,连个死鬼还没摆平,难道就不能睡个丫头吗?”
说着,怒气冲冲起身,打算出去怒骂几句。不料,刚一回头,一个拳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迎面击来。
“哎呦!”茍大贵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鼻血瞬间喷涌而出。
“妈的,是哪个混蛋……”
他大怒至极,一句脏话还没骂出口,惊觉裆下一疼,也不知是谁用力踢了他下面一脚,痛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丫头惊见屋里突然出现两个蒙面人,吓得面无人色,正要尖叫。慕景白眼疾手快一把冲过去捂住她的口,低声道:“不要喊叫,我们对付的人是茍大贵,你也不想我们伤害你吧。”
丫头知道对方无意伤害自己,慌忙连连点头。
慕景白见她衣衫半露,着实不像样子,擡手拿了一件衣服递给她,然後指了指床,示意让她配合。这丫头也是个机灵的,慌忙将衣服穿上,把後脖子一仰,直接假装晕倒在床上。
慕景白方压着嗓子道:“喂,兄弟,那丫头已经被我打晕,就剩这姓茍的了。”
茍大贵正抱着下身痛苦不已,听了这话,一晃眼看见丫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死了,当场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想要往外跑。
可夏子信哪肯放他走?当即暴跳而起,一脚踢向他的屁股。
茍大贵本来就六十多了,一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了这一脚?当场被踹得“尾巴朝天脸着地”,身体力行表演了一招“狗啃屎”。
慕景白不待他爬起,上前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阵连踢带踹,口中还骂道:“你这个人间败类,老混蛋,杀人不偿命的狗东西!”
夏子信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惊讶道:“大哥,我可从未听你这麽骂过人。”
“你现在不是听到了。”
“没错,骂得好,骂得好。”
夏子信顿时热血涌起,擡起腿一脚一脚只往茍大贵下身踹,还踢得极准。他一边踢打一边骂:“王八蛋丶老畜生丶狗洞里的大老鼠!小爷踢死你,踢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