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李心梦的眼泪禁不住再次溢出眼眶。这次她不是伤心,而是感动,她从不曾想到过自己会交到这样的好朋友,一定是花神娘娘听到了她的心声,才让她度过了这麽难忘的一天。
慕景白上前,用手帕小心帮她拭去眼泪,笑道:“别难过,日後你有时间了,还可以进城来找我们,你下回再来,我一定带你去醉饮楼,我们三个一起饮酒赏花丶不醉不归。”
夏子信也忙道:“对,心梦妹妹,下回我一定亲自领你进倚春园,说谎是小狗。”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李心梦方才破涕为笑,在两位兄长的目送下,抱着满怀的吃食玩物,一步一回头,找衆姐妹去了。
……
送完李心梦,慕景白和夏子信又回至城中。
“大哥,我看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兄弟二人再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三福在後头听见,赶忙上前道:“爷,咱们出来半日,该回去了。”
夏子信好好的心情被他打断,没好气道:“你催什麽,这太阳不是还挂在天上嘛,哪里就到了回家的时候?”他难得与人如此投缘,且在家中并无兄弟,这一结义恨不得携手相行,永不分别。
三福这次却不依他,只说夫人已经知道他偷跑出来,正派人四处寻找,再不回去该倒霉了。又问他“衣服怎麽沾灰了,脖子怎麽是红的”,一番絮絮叨叨,嘴嘴碎碎,可把夏子信烦透了。
慕景白正想寻个时机单独和夏子信说话,谁知这时,忽然看见一个奇怪的人影从人群中闪了过去,那身形,好像是之前他在明王府外看见的那个使“四叶飞镖”的蒙面人!
慕景白不由心下大惊,急忙快走了几步,可当他真往人群里寻找时,那人却像消失了一样,一下子又没了影子。
不好,难道此人一直都在跟踪夏子信,或是说……跟踪自己?糟糕,为什麽他一点也没察觉!此人隐藏的本事如此之高,说不定已经发现他去过明王府,即使没有发现,他们刚才又是喝酒又是结拜,万一他感觉自己在接近夏子信,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此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混蛋,他真是太大意了,都说喝酒误事,果真如此。
“大哥,大哥,我跟你说话呢,你怎麽了?”夏子信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慕景白方回过神来,双眉紧皱,“什麽,你说什麽?”
夏子信道:“你怎麽了,找谁呢?还有,你的脸色为什麽看上去这麽白,生病了吗?”
“没有,我刚才好像认错人了,所以一时失神。对了,贤弟,你要跟我说什麽?”
夏子信先是瞪了三福一眼,方无奈地道:“虽然小弟并不想和大哥分别,但是现在身不由己不得不回去。既然我们结拜了,以後就是自家兄弟,在你我分别之前,我想约大哥过几日一起去关山搜猎,大哥今天展现出了这样厉害的武功,小弟也想瞻膜瞻膜你的箭术,不知道大哥意下如何?”
慕景白听了这话,正合心意,便点头称“好”,又道:“贤弟相约,愚兄喜不自胜,我这几日会住在醉饮楼,贤弟有信,随时恭候。”
刚说到这儿,忽见一匹黑马从前方大道冲出来,直直对准了夏子信的位置。
“当心!”慕景白眼疾手快,赶紧一把将他拉开。也正是这躲开的一瞬间,黑马就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惊得夏子信小脸惨白,如坠惊梦。
三福大惊失色,慌忙扑过来,“爷,爷,您没事吧,没吓着吧。”
夏子信小脸微白,转过神来勉强站稳,回头指着那黑马离开的方向大骂道:“什麽人,如此骑马,疯了不成,差点撞死本世子!”
话音未落,又见一匹棕马驰来,马背上一个侍卫大声喊道:“对不住,我家主人惊马了,大家快让开,让开!”声音到时,一人一马也掠了过去。
夏子信怒道:“你在後头喊有什麽用,前面要是撞死了人,你在後面还能救不成?”
“算了,子信。”慕景白忙将夏子信又拉退了几步,虽不知刚才的事是偶然还是故意,但总有些心有馀悸。
夏子信只好道:“哼,要不是大哥,小爷今天就要追上去,问他们要个说法!王八蛋,差点吓死小爷。”
慕景白又安慰了他两句,劝导他还是回去要紧,还让三福去雇辆马车来,一直看着他们走了,方才放下心。
临别之时,他几次都想把信交给夏子信,但是凭今日相处下来,夏子信的性子实在太过张扬,万一在这里给他,恐他惊乍起来,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也罢,还是遵从大叔的交待,想办法亲手交给明王妃才是。
想着,正欲迈步,不料这时,突然有人在後面拍了他一下,惊得他脸色一白,手竟不自主握到了剑柄上!
“干什麽,你小子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慕景白回过头,不由惊呼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