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心。”
江鸢安偏过脸去看裴悠南,她捏捏他衣帽的连接处,“你们男生是不是都不喜欢围围巾?”
裴悠南低头看自己空荡荡的脖子,反驳地说:“没有,我出门忘带了。”
“你妈妈不会提醒你吗?”江鸢安好奇地问。
“我…”他往桥边看去,眼底的深沉翻滚着一层暗流,心里忽的一堵让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脑海里蓦然闪过钟可珞的脸庞,那是他从未在自己妈妈脸上见过的慈爱。说起钟可珞,是爸爸在妈妈去世的三年後嫁到裴家的,那会儿的他也算是个巨叛逆的少年,所以对这个继母恶意也挺大。
三天闹两顿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爸甚至扬言要是这个继母有孩子的话,整个裴家的家産都会是那个孩子的,他就别痴心妄想得到。
为此,裴悠南还闹离家出走好一段时间。
但在後面长久的相处过後,他发现这个继母并不像那些亲戚所说的那样,温柔的外表下是披着羊皮的狼。而是由内而外的心慈和善,对他好丶对裴家上下的佣人好。
她甚至单独找过自己谈话。
“我知道对于我的出现你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适应,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
“不用改口的,选择权在你,我尊重你的意愿。”
“我姓钟,叫我钟姨也行的。”
在自己犯错遭到父亲责罚之後,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就是钟姨,她只是默默给自己上药贴创可贴,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并没有做出什麽表情,只是眼底含着泪静静的给他处理伤口。
他讨厌别人对他做出可怜的眼神,但那一刻他从钟姨脸上看到的是更多的忧伤。
後来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在此之前钟姨是有过一个孩子的,不过那个孩子出了车祸离开了人世,年纪和裴悠南一般大。
也是那时他才明白钟姨说的那句:“你就和我亲生的孩子一样。”
思绪的拉链被拉回来。
江鸢安见他不说话就戳戳他的脸颊,“你怎麽不说话。”
裴悠南反捏回去,“我偷溜出来的。”
“你家有门禁啊?”江鸢安想了想,“那你怎麽出来的?”
“我会翻墙。”裴悠南嘚瑟地说道:“就我家那道墙都被我翻抛光了。”
说完,他还得意的竖起大拇指。
江鸢安:“你不怕慈母手中剑?”
裴悠南:“儿子身上劈?”
他噗嗤一笑,摇摇头,“那可不会。”
印象里的妈妈顶多会教训他几句就没有了。至于钟姨,那更不会了。
“真好。”江鸢安感叹。
“我妈就不一样了,我要是晚点回家试卷是必写的,唠叨是必听的。”
裴悠南:“那你是怎麽出来的?”
江鸢安风轻云淡地说:“我寄人篱下。”
…
裴悠南不知道该说什麽,又陷入了沉默。
江鸢安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
路过一家卖烟花的店铺,江鸢安眼睛瞬间亮起,连忙拉过裴悠南走上前问:“老板,怎麽卖的啊。”
老板指了指那里又指了指这里,“这个10块钱丶这个20丶这个就贵一点40。”
江鸢安蹲下挑了几样顺便伸手要去拿打火机时,裴悠南拉住她说:“我有。”
江鸢安回头对他“噢。”一声,拿着一个袋子到柜台前结账。
老板瞧一眼裴悠南,对她说:“小妹啊,你男朋友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人,怎麽有让女朋友付钱的道理。”
裴悠南愣住。
江鸢安哑然失笑,付好钱就急忙拉走裴悠南,边拉还边说,“老板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你别往心里去…”
一个人在最尴尬的时候,做出的最佳选择就是逃离尴尬之地。
没想到裴悠南并没有预想的表情难看,而是摆着一副奇怪的表情,“你说,老板怎麽会觉得我们是小情侣?”
江鸢安看着手里的袋子,“害,营销手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