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有些局促地视线往四周瞥,楼望东面前的早餐没怎麽碰,说罢起身去拿车钥匙,道了句:“走吧。”
她出门瞥他一眼,又收下视线,又瞥那屋檐下的鸟窝,这院子就像是它们的家,周茉忽然觉得这里真的像一个家了。
她快步跟上他,想牵他的手,楼望东却擡起给她开副驾驶的车门了。
周茉自从跟他在一起,好像就不会开车门了。
她坐上车,目光缀着他的身影绕过挡风玻璃,落向驾驶座。
男人面无表情地松手刹,啓动车身,细微的震感晃动空气,周茉问他:“你是不是有起床气啊?”
她没直接问他是不是没睡好,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楼望东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右手碰了下储物柜上的保温壶,说:“记得带。”
“其实外面也能买,你不用麻烦去做。”
“我明知外面的不健康,也不好说让你少喝奶茶,不如给你煮一壶,你要嫌难喝,那就去外面买。”
前半段很温心,後半段很冷漠。
周茉觉得楼望东有点内分泌失调。
于是小声道:“你昨晚也可以放纵一下。”
周茉的意思是也可以像上次那样,用她的手,可是楼望东胃口大,他直接问——
“你倒是会脱衣服,你怎麽不给我套?”
他为了让她少喝外面的奶茶,都会给她煮好,可惜男朋友言传身教,女朋友榆木脑袋,纯纯让他一整晚憋着。
用手用嘴像个饿汉,始终吃不饱,捅不到底,不尽兴,不如不撩火。
然而周茉都愣了!
结巴道:“我……我以为你昨晚……是觉得我们关系还没明朗,所以还保持一点道德底线,谁知道你原来这麽想!”
周茉因为试过他的舌头,就以为不用套也可以弄,谁知道……谁知道他想要「顶峰做案」!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拢出青筋,喉结滚了滚,压下嗓音道:“我昨晚最想和你在一起,其次才是淫|乱。”
周茉被说得懵在原地,就傻愣着一双圆眼看他。
楼望东沉呼了道气,昨晚看见那些香港特産,联想她表姐说过父母会来北京,再蠢也知道这女孩瞒着父母来与他过夜,又要瞒着他怕他想见见。
一颗心挂那麽多事,他昨晚忍到後面想干什麽,她都睡着了。
日日这麽早去上班,午觉又不睡,晚上还要被他吃的话,就太可怜了。
此刻周茉还要软声软调地跟他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的尺码……”
楼望东心里叹了声,面上礼貌,仿佛为刚才那场小架在互相求和,说:“我也道歉,我会自己买。”
周茉一路上後背挺直着,双手撑在大腿,明明双目睁着却出神地看挡风玻璃,总之魂儿没勾回来,还在那张床上。
春日也被禁锢在这车厢,撞不出去,让周茉的後脖颈痒痒地出汗。
她想起来,楼望东昨晚咬了她肩窝。
一道印记消下,就会有下一道印记覆上,这道红痕就像他们牵扯彼此的绳子,总是要用心用力地抓住,没有这些混乱瞬间,他们年轻的身体就没处使劲了,底下包裹的欲望就隔着理智这一层膜,但又因为很想要,努力去撞这一层膜,一旦有力气,绳子就会抓紧,就不易散。
周茉在此时望向楼望东,忽然轻轻说了声:“谢谢。”
谢谢他让自己昨晚保持得体,但楼望东接着上一句话来听,忽然笑了声:“我买套,你谢我?也对,是你「泻」我。”
周茉内心那朵娇花被他揉得不成样子了!
等到了办公大楼,周茉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在阖车门时,楼望东忽然说了句:“中午记得去酒店休息。”
“我昨天把酒店出让了,你能怎麽着我?哼,借花献佛啦。”
周茉有些有恃无恐了。
“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完成了一场反击!
不过她还记得带上他的保温杯,只因实在太困,要靠这壶奶茶续神。
只是刚倒出一小杯,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她拿出手机,问父母中午在哪里。
故宫人山人海,他们自然还没预约到门票,今天就先在附近的中山公园转转,出门散心,只要不玩手机,能做许多充实的事情。
尤其接近退休年龄的长辈们,生活有奔头,又没职场压力,身体因为规律的饮食和作息保持健康,所以中午来跟周茉吃护国寺时,已经在上午完成了晨练和一个景点的深度打卡了。
周茉此时仰了仰下巴,因为昨晚没做坏事,她又有底气了,说:“这杯是同事的男朋友给她煮的奶茶,叫我拿来孝敬你们,外面的不健康。”
梁女士听罢,那张嘴又要说周茉了:“你看,离得近就是好,你怎麽没人给你煮奶茶?”
周茉眼神往旁边一瞥,撒谎时不太敢对视,小声说:“那我同事的对象也不是北京人,不过父母在北京工作,所以就来了。”
梁女士说:“我就不看重这些,你是香港户口,一样有政策优惠,最紧要的是住在一起。”
说着,她倒了杯奶茶给丈夫,夫妻俩都有喝下午茶的习惯,周茉眼神期待地看着爸妈,等周老板放下茶杯,他说:“不会太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