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会被尘封进地下停车库里,但楼望东因为生意回来了,她又利用假期回来了,他们又坐上了这辆车,行驶在旷野的腹地上,草地延绵无尽,无法预知下一段路是河流还是山脉。
所以,谁也不知道这扇门什麽时候又会被掀开。
到达海拉尔机场,好在时间还早,周茉就慢慢地走,楼望东牵着她的手,熟练地去做托运和打印机票。
周茉还记得上次是跟楼望东一起从这里飞去北京的,那会他还默默跟着她办理登机,而现在他已经历了数次,为她奔赴了数次,所以早已不需她提醒。
周茉*轻咽了道气,鼻尖有些发酸,不想他再这样跑来跑去了,不想他这麽辛苦。
等他办完手续,周茉双手环着他胳膊,楼望东这时有些讶异地看她:“记住我的话了?”
她的手是用来挂在他身上的。
周茉抿了下唇,感觉他这句话有些驯服的味道,她自然不能被他驯服,便说:“你手上没行李了,我们去逛会商店。”
言下之意,他又能帮她提东西了。
楼望东记性极好,这时对她说:“上次答应给你那个会念诗的小侄女买糖,这次能带去给她了。”
周茉愣了愣,忽然明白为什麽小孩能跟他玩在一块儿了,他都记得答应过他们的话,不耍他们。
于是又想起来昨晚的事了,她喝了一点酒,壮着胆子在关键的时候说不能怀孕的事,实在是有些羞耻,还未到谈婚论嫁的阶段,怎麽就说宝宝了,但又不得不说,她要让他知道做好措施的重要性。
忽然,眼角掠过一层色彩缤纷的玻璃罐头,周茉眼睛一亮,说:“这个水果罐头好吃!”
楼望东站在她身後,水果架顶的东西他都轻而易举拾起,但周茉只看到眼前的这一层,他问:“这个吃过吗?”
周茉摇了摇头,指着自己面前这个罐头:“我只吃过这个。”
楼望东想让她试试自己手上这个牌子,他觉得好吃一些,两人口味的相异让他有些执念,但转念又觉得不必计较,而是说:“茉莉很专一。”
对水果罐头很专一的话,对他也会吧。
然而周茉却说:“不是呢,是因为我只开得动这个罐头。”
楼望东瞳仁微微一愣。
登机前,他带她去附近的餐厅吃饭,顺便开了个罐头给她。
周茉拿勺子舀了一块出来,送进嘴里,脸颊吃得圆鼓鼓的,嘴巴会嘟起来,眼睛微微眯着,他盯着她看,机场的光太过炽眼,让人有些发酸,他问:“这个好吃,还是你之前吃的那个好吃?”
“这个这个!”
楼望东无声笑了笑。
临登机前,周茉去了趟洗手间,感觉那里还是酸酸肿肿的,但好在穿的是条连衣长裙,蓬蓬的裙摆稍微能掩盖双腿行走的不自然。
好在楼望东走得也不快。
不对,他腿那麽长,以前他一走,她都得跟在他身後小跑,所以总是怕他跑掉。
但今天……他搬搬擡擡的,好像故意等她。
周茉的指尖被他牵上,安静地走上了机舱,因为异地往返过许多次,所以如今的情绪都被锤炼得能平常一些了。
一上飞机,她那点强撑着的体力也软下了,眼罩戴上没一会便睡着。
等到达北京机场已经是深夜,周茉更是混混沌沌的,被楼望东牵着去转机,模糊间看到黑底白字的【中国海关】,含着睡意的眼眶更酸涩了起来。
好像过了这一关,那种禁锢便松开了,他们好像在某种意义上——能自由地在一起了。
递交资料的时候,周茉跟在楼望东身後,怕有什麽手续和问询,她好提醒,于是一颗心就紧紧缚缚的。
果然,海关人员的眼神审视了下高大的楼望东,问了句:“为什麽去香港?”
这时楼望东微侧身,宽阔的手掌覆在周茉的後背,将她带到身边,仿佛有一阵草原温和的风落来,男人对海关说:“她打不开罐头,我只好陪她一起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