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地,把她带上了车,跟他走了。
周茉打开导航,却发现信号全无,*楼望东眼神一睨,看她恨不得拍手机的手,道:“你没听见骑警怎麽说,跟我走。”
她心跳炸炸地响:“有导航更保险。”
“我的车刚加满了油,你要找山火後法律纠纷的生意,似乎跟着我是最保险。”
周茉恍惚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我在身边,你怎麽会危险?」
她那颗跳动的心又在往另一个方向疾驰,不顾後果地扎进这条公路一样,直到夜色降临,他的车才停在了一处坡地上。
他拉下手刹,对她说:“这里的月亮好看。”
周茉猛地想起来:“你曾经给我发过一张有月亮的照片,就是在这里拍的?”
“嗯。”
“你半夜跑出来拍的?”
“睡不着,茉莉不在身边,只能出来跑步消耗体能。”
周茉眉心又颦颦地蹙起,好在黑色的天遮掩了她的红。
此时车门推开,夜风撩来,楼望东长腿绕到後备箱前,利落地将笨重的白色帐篷提了出来。
周茉想伸手帮忙,却被他说:“你站到旁边去。”
她知道男人不想她辛苦,但她还是坚持:“我可以帮你扶着。”
楼望东有些无奈:“你挡到车灯了,我看不见,怎麽搭起来?”
让周茉帮忙,半夜都不一定架起来,他什麽时候能吃到兔子肉。
此刻兔子伸出的爪子僵僵地悬在半空,还说了句:“不好意思……”
帐篷立起的瞬间,仿佛有风鼓了进去,山岚上一枚明月掩映,照着他们的这处小窝。
楼望东将钉子打得深,帐篷里面还铺了一层保暖毯,垫上干净的毛巾,再起身时已经出了层汗,随手将上衣一脱,往後备箱过去,看到周茉递来的一瓶水。
她眼神一下就撞到他起伏的麦色胸膛,这段时间一直在劳碌,好似更胀了,胀得紧绷绷的,穿着衣服时还未发现!她脑袋撇到一边,转移话题道:“帐篷架好了?”
楼望东饮下了半瓶水,眼神在迷雾的光里看她:“只有这麽大了,不习惯的话,可以睡在车里。”
到最後,他还在征求她的意见。
生怕周茉对哪一点皱眉头,生怕她不愿意。
他好像,真的饿得可怜了好久。
周茉往帐篷过去,掖了掖白色的裙摆坐在门上,双手抱着腿地擡头看他,旁边给他留了位置。
楼望东坐到她的身边,看她眼睛里盈着的星光,对他说:“我想将来,我们还会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醒来,就像我们会在任何一个角落遇见一样,在香港的海边,草原的落日里,没有预期,没有天时地利,但偏偏要做有缘有份的情人,所以在哪里共眠都可以,一片帐篷就很坚固了,楼望东就很坚固了。”
所以,哪怕当初没有交集,他们仍能在世界的任何角落发生无数次相遇,那她还惧怕什麽距离呢?
她此刻望着他说:“楼望东,我出生在冬天的12月21日,那天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好吗?因为和你结婚也是我许的愿望。”
男人的手想去扶她的脸,却忽然发现上面沾了点草灰,大掌悬空一窒,周茉拿过那瓶水,牵着他的手在草地上洗净。
水流淋下,滋着他们的指间,缝与缝隙都填满,打湿,楼望东的指甲修剪得一直很干净,她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指尖,不刮的。
最後一瓶水倒空,楼望东的暗眸看着她的眼,他这种时候所有神经都聚在某处,捧着她的脸便压进帐篷里,反手将门一拉合,车灯隔着一片布照入。
猛地,他潮湿的指腹被另一道水淋下,瞳仁在幽暗里霎时凝向她。
周茉脸颊趴在垫子上,声线洇着,颤得欲碎:“我来这儿没带多少……衣服……不能给你撕了……”
所以,从澡堂出来,她的裙底下就一直省着布料了。
楼望东胸腔地动山摇般震,他为什麽还要开车,他到底是怎麽做到一直在开,他为什麽非要到这个山坡才停下,他应该早就……
命运无可阻挡地促使他推动,找到了他唯一对此有生命反应的温度与湿度,于是,只需进入这片雨林,乌木便迅速茁壮起来。
茉莉在公路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即刻就涣发了,像经年累月被封存的冻土,终于得到了雨林的哺乳,他的面前开始有了盈盈如月的风景和新的气息,甜的,香的,紧密的土地被扎根,供给它水的滋养。
他欺身压向她的背,那样逼紧地用掌心侧托她汗湿的脸庞,就像垂怜一朵被风雨浇灼的花蕊,对她俯首:“婚礼等多久都无妨,因为我们已经在做着——真夫妻了。”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