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得重吗?」
「都是皮外伤。」他道。
他香菸衔在嘴里,卷起衬衫的袖子,给她看。
他手臂肌肤比手背白一大截,越发显得他那只青筋遍布的手精瘦有力。
一条青紫色鞭伤,从上臂延伸下来。
「都是这样的伤。阿爸用马鞭打的,特意叫我脱了上衣打。看着伤痕累累,实则不痛不痒。」他道。
语气很平淡。
不管是听他说话的语气,还是看他表情,都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
是怨恨大帅的严厉,还是後悔自己的莽撞?
徐白看向他的眸。
他回视徐白:「真的不重。你要是不介意,我解开上衣你看看?」
徐白收回视线:「没事就好。」
又道,「我买了点药膏,你叫副官替你擦。」
萧珩吸了口烟,烟雾迷茫了他的眸子。
他轻轻嗯了声。
「那个叫王嵩的,你为何杀他?上次他特意骚扰我和阿苒。」徐白说。
她以为,这件事里有什麽猫腻。
她怕自己卷进去。
「他骚扰我未婚妻,伤及我体面。杀他,是警告我姆妈和小五,别自作主张;也是告诉其他人,不是什麽人都惹得起你。」萧珩道。
徐白垂眸。
萧珩打量她:「你好像不信?」
「我信。少帅这麽说了,我当然相信。」她道。
萧珩见她还是不相信。
她特意赶过来,还以为牵扯到了大事情里。
答案不在她预想中。
萧珩有点困了,一根烟抽完,他把菸蒂按灭,站起身:「早点休息。」
徐白睡在楼下客房。
女佣拿了套乾净睡衣给她。
睡衣一看就是女佣自己的,宽松柔软。
徐白翌日早起,更衣洗漱;女佣又拿了雪花膏给她擦脸,还送上没怎麽动过但已经拆了的胭脂和粉。
这几样东西,都是比较便宜的。
可能萧珩的别馆从来没有女人留宿,又是深夜,管事只能乱凑点送过来。
徐白心中明白,临走时候赏了女佣一块银元。
萧珩跟她一起吃了饭,送她去同阳路七号。
外面下着薄雨,萧珩自己开车:「这几日差事如何?」
「老样子。我已经摸熟了萧珠的脾气,跟她相处得很不错。」徐白道。
萧珩:「过年前,她的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嗯。」
「那你别找新的差事,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他道。
徐白:「什麽事?」
「是我手头的一些生意,我想请你替我查一遍帐。」他说,「我也给工钱。不会比萧令烜那边低。」
徐白没作声。
萧珩不强人所难。
他说罢,见没回应,只是道:「你可以考虑。等你这边差事完了,咱们细谈。」
「到时候再说。」
萧珩把她送到了门口,下车替她撑了油纸伞,送她进去。
送完了她,萧珩上午要见几个幕僚,没去军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