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阶五十,绕过一片茂林,丘陵之路初狭,後闻溪水淙淙,有感清凉之意扑面而来。
再南行百步,小溪山石显露,嵁岩为景。
有平原开阔,直面桃李之林,雀鸟啾啾。
溪水潺潺,横跨南北,衔连东西。以三山五岳丶五湖四海为意,两岸分别建有三亭五帷,五亭四帷的小憩之所,男左女右,分溪界居之。
擡头望,几只纸鸢高挂碧蓝苍天。
远处上游有仆从将备好的食物放置于银丝勾边绿松石制船底的菖蒲叶之上,一道道精美的糕点丶菜肴丶酒酿自上而下,荟萃而出,飘然水上。
经过飘落花瓣的点缀,客人兴意盎然地品鉴,一道道桥底荫蔽,弯道短暂的滞停,最後由下游的厨娘三三两两的回收。
清窈他们抵达时客人已有许多,竟无男女之分,簇拥聚于草毡之上,吵吵嚷嚷。
“你是觉得我廖家失势了,本公子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远观而去,那方红着眼叫嚣却没什麽底气的好似老熟人廖家三公子,廖竑。
“本小姐从不仗势欺人,更不会似某人行事,狗眼看人低。”另一边高昂头颅,纤尘不染,逐字回击,条理清晰的女子倒是一副新面孔。
一个扯着嗓子道:“本公子再不济,馨姌也是我定过亲未过门的夫人,我与我夫人的事,与你一个外人何干!”
一个吵嚷回怼:“且不说我与你哥哥有同袍之谊,教训你便教训你了!男女分席乃是规矩,你肆意行走难道不是将各家府邸的夫人小姐都不放在眼里吗?再者说你与公主只是定亲,并未成亲,公主尚且为君你为臣,怎可如此不敬?不分尊卑!”
“。。。。。。,你……你。。。。。。,谁与你同袍之谊了!谁不晓得你齐姄对我大哥廖冀隔纱之情,到底是谁更厚脸皮!”
“竖子!尔敢胡言乱语!”
说着好似就要动起手来。
那二人所站之地离刚到的清窈他们略远了些,且围看之人太多,以至于站在高处仍只能瞧个大概,听个大概。
随手唤来一个小侍婢,戎祎皱着眉问道:“怎麽回事?”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喧闹随意的集会。
小侍婢诚惶诚恐:“回世子殿下的话,是廖家三公子非要跨席寻解束公主,且话语之间多有羞辱,丞相府齐姄小姐看不过去便与他争执上了,我家小姐和公子劝解他们不过,是以这二人现下还……”
“父王对廖家已是多有恩恕,这孽障怎得还不知收敛?简直荒唐!”
随口咒骂了几句戎祎便匆匆朝那处拥挤之地赶去,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倒不是为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抱不平,更多的是对廖竑不知韬晦的哀怒。
到底是廖氏的血脉,此次廖氏宗祠被弃抚安,对这位世子又何尝不是一次巨大的打击呢。
“峣姜丞相齐淮好像巡查东涧临沧两省盐务还未归吧?听说他这个妹妹师从开福寺的兰因师太,往日从不出山门,今日一见,倒是风采斐然。”
一旁跟着来的虫儿盯着人群中一袭白衣,如同白鹤般的女子,忍不住赞叹起来。
督了她一眼,清窈睨笑道:“幸好她的哥哥是个假作清廉丶结党营私之徒,国之蛀虫者与灭义叛国者无异,倒是不值得本宫为其多费心思。”
说话间,她亦不忘瞅了一眼在自己另一侧站着的闻不生,却见对方紧蹙着眉,正牢牢观望着远处的“热闹”,似是丝毫没有将她们主仆二人的话放在心上。
以为这厮又是瞧见人群中的穆大小姐着了魔,清窈忍不住调侃:“都是有靠山的大小姐,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不难听出她话中的暗讽之意,闻不生回眸,不加掩饰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反问:“殿下良善,怎麽不上前?”
“谁同你说本宫良善?”,对方不恼,姗姗笑着反问。
眼眸闪动,恍然间亮若星辰:“本宫害人无数,从不良善。”
闻不生胸中愕然:从不良善。
一瞬间,此话竟听不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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