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将她怀里按得更深了:“好好好,你说得都好,不就是荑桑宫的用度麽,准就是了。”
“还有……”
这边正浓情蜜意说着话呢,清窈眼神一撇,忽地瞧见天花板的顶梁上出现一条绛黑色衣带,再往上是一个淡然稳坐在梁上的熟悉身影。
细长浓密的睫毛下垂,于眼底布下一片暗沉的阴影,不带任何神色地默默俯视着。
一股子心虚霎时间油然而生,她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慌忙松开对方许多,戎祎一脸着急:“没事吧?”
此时的清窈因虚慌而脸色苍白到极点,瞧上去柔弱不堪一击,似根本经不起他压制般的搂抱。
顺水推舟,清窈默默离他更远了些:“没事,咳咳,妾缓一缓就好,咳咳……”
没了温香软玉在怀,小王君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说来那个廖氏和穆氏也当真不懂事,竟为了几两银钱煤炭如此吵扰,当真毫无名门闺女的淑贤!竟还闹到圣和宫来,你如何经得起他们吵闹?若是加重身子伤寒,他们有几个脑袋怕是也担当不起。”
话是说得好听,可若自己当真因此出事,小王君为了稳固朝局,才不会把她们如何呢。
自古以来的君王能有几分真心,这些场面话听听就得了,他愿意演,清窈就陪着他演,左右不会有半点放在心上。
不过小王君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这点她倒是信,千金一克的春来笑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只要再闻过两次,戎家的子嗣香到此就算彻底断了。
若想旁支过继,那峣姜朝堂就免不了要再度经历一次风雨飘摇!
顺了顺气息,清窈道:“想来宫中诸事繁多,穆妹妹又是初掌後宫自然顾及不暇,还望王君多多体谅~”
疼惜的目光盯着清窈,小王君依旧怨怪着:“想你身子康健时,莫不是一个人操持阖宫,何处不是井井有条,怎麽到她这里就诸多困难。”
浅浅一笑,清窈落落大方道:“王君忘了,妾是公主出身,自幼有母妃教导,从小长在宫里,多多少少见识一些。”
“欸……”,说着她眼珠一转,一把握住小王君的手,轻轻拍打抚摸着:“如此一说,我倒恍然想起一个人来,不如请她同穆妹妹一起,那必然不会有错。”
“谁?”,小王君问。
眉眼流转,清窈缓缓提点:“王君,这宫中不还住着一位未出阁的公主……”
解束公主,不提,他们这位王君怕是这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麽一位妹妹。
当然,清窈特意挑出这位公主,也不真是为管理後宫。
解束公主可是该到出嫁的年纪了,一旦提起她,戎祎也势必会跟着想起这一点来。
想了想,小王君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你看着办吧~”
而後给清窈拢了拢发丝,控制不住地又将她拢入怀里,轻轻拍打脊背安抚着。
然则没一会儿,小王君的抚摸就变味了,未免他这厮克制不住冲动,清窈赶紧轰他离开。
扶墙立廊下,于霭幕中挥手告别,多病的身躯消瘦如柳,捧心皱眉,憔悴得不成样子。
小王君刚开始还有些不情不愿,见此情形,也只得不舍地依依惜别,劝她回殿。
明月高悬,划分阴影与霜白,灯火无形中悄然熄灭,宫殿骤然暗淡清寂。
褪去淡白青柳瞧上去病恹恹的外袍,露出里面的丹霞色里衫,长颈光洁如玉,微微扭动,松快间充斥着懒散。
脱了鞋,赤足踏上结冻江面般的玉砖,一股沁凉透入身体,一步一风韵,一袅一娉婷,不疾不徐走回寝榻。
“行商大户姚家丶何家丶杜家三家联名上表,以招供行贿之名,举报少府康延年贪墨官银,加收赋税,偷换账本,弄虚作假一事。而小王君已经收到了郡尉查实的奏报,眼看齐淮齐大人马上就要官复原职安然无恙了,所以你着急担忧,这才挑起今日此番争端,利用拉拢穆家,达到牵制齐淮一党的效果。”
幽幽的声音于角落阴暗处响起,不知何时梁上君子已翻身下地,修长的身影埋入灯光不明,肉眼不见之地。
“可我又觉着你千方百计弄出这麽大动静,不该只是如此简单,便琢磨着想到齐淮一党若是有人故意兴事拿捏,非要向小王君讨要些什麽,以此平复‘不白之冤’,那小王君会给点什麽呢?”
步伐轻盈,腰肢柔软,她缓缓栖身上榻,开口慢条斯理,慵懒中带着漫不经心,轻声重复:“会给点什麽呢?”
“西滇湾开渠还差个督监”,他缓缓走向对方:“但我想你是不会让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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