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倪啊,这下知道你们学校成绩为什麽下降的这麽厉害了吧?”一个身着灰色西服大腹便便的领导在空中虚指道:“你们学生心思是一点都没放在学习上,怎麽可能学好?就这你还想让我给你们多拨一个保送名额?我看你还是想着怎麽还我一个吧。”
倪长亮被说的老脸通红,手心冒汗,此刻恨不得把上官尚撂出校门,硬着头皮解释:“杨主任,您别生气,这学生是特长生也是‘艺术发展’计划里的,所以性子可能会过分跳脱。”
他不说还好,越说心里越没底,真是恨死那小兔崽子了。
上官尚被教务处主任连拖带拽的带下去,一旁的主持人们还在傻眼,陈小龙快步上台控场,看眼台本後笑容满面开始介绍下一个节目,在用了各种吸引眼球的词汇後才成功拉回下面的乱作一团。
“板凳谢谢了,我去看看他。”温立起身对她示意,弓着腰走出班级後才挺直身子。遥行还有点懵,上官尚这种在学校周年庆的时候当衆表白的行为在一高绝对是建校以来的独一份儿。
事发突然,遥行没心思去看邹岩的表演,目光愣愣的落在温立忘记带走的水瓶上,在想上官尚会不会被退学,在想要是上官尚被退学了,温立会不会难受好兄弟的遭遇。
“遥行,干嘛呢你?”
邹岩心情很好的跑下来,看样子节目完成的很成功。
“何止是很成功,是十分丶非常之成功!”她兴高采烈,弹的是古典音乐,所以邹岩特意配了身民国装束,头上是编发,穿着鹅黄色的阔袖短衫,下身一件墨色长裙,裙摆褶皱线条熨整,如果她不笑的这麽豪放的话也是一个恬静的世家小姐。
“不过刚才上官尚真玩的太大了,我在後台都看到欣姐那脸色铁青,我的天,你不知道校长一直在和别的领导说好话,我估计这回凶多吉少。”邹岩心有馀悸。
“我想去看看。”遥行在旁边听着,太阳穴一直突突直跳,蓦然撂下一句话就拔腿朝教务处跑。
邹岩瞪眼:“哎哎哎——你去干嘛啊!”
遥行已经跑出操场,没回她,邹岩泄气般跺跺脚,只能无奈跟上。
教务处在办公楼的第四层,就在楼梯一拐角处,遥行赶到的时候发现学姐也在,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问了一嘴:“学姐,你怎麽在这儿啊?”
姚影面色尴尬又无语,伸手指了指办公室:“托某个神经病的福,我被叫到教务处来。”遥行讪笑,凭她对学姐的了解上官尚这回的行为实在是愚蠢,估摸是折了兵又没夫人。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上官尚吊儿郎当的靠墙站着,食指左右蹭蹭鼻尖,笑意从眼底溢出。
看到姚影走进来时,立马换了副姿态,乖痞嬉皮的叫了一声:“学姐好!”
姚影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到欣姐面前问:“唐主任,您找我来是什麽事吗?”
唐欣双臂环抱在一起,尖头高跟鞋上锃亮漆黑,音调平平哼了声:“姚影,你高二了,应该很清楚咱们学校什麽是绝对不允许做的,你看看今天状况!”
姚影擡眸,眼神微变,蹙眉:“主任,你这话说的就很奇怪了,明明今天这事我也是受害人,莫名被牵扯进来,你不应该问问当事作乱人吗?”
“唐主任,您别找错对象啊,今天这事确实是我欠考虑,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的,是我冲动了。”上官尚在後面狗腿转移话题。
唐欣听了更气了,用痛心疾首得语气讲:“下次?还想有下次?上官尚你爸把你弄到一高来上学你知不知道费了多大劲儿?你不好好学习一天天总搞些歪门邪道得事,你能不能体谅体谅你父母?!
就算学不进去,也安安静静的在学校混个三年,上个专科也行啊,你现在这样半路被退学像什麽样?”
遥行在楼梯口听着,心口微微震动,倏然,有人从後面拍了拍她,以为是邹岩一看却是温立。
他比她低了三个台阶,楼梯间里光线几乎没有,只有一小束光点落在他鼻尖,遥行紧张咽咽唾沫。
温立微微喘息後,说“都在里面吗?”
遥行简单的把刚才里面发生的事告诉他,又忍不住的担忧问:“上官尚真的会被退学吗?”
“不好说。”他谨慎回答,然後从她身侧上去走进办公室。
“……主任,一码归一码,您犯不着一有什麽事就替我家老头惋惜,也别这麽义愤填膺……”上官尚语气渐冷,说到最後脸色有些沉。
遥行眼巴巴的蹲在下面,试图探看里面的情况,温立走进去後氛围略微有些宽松。
“唐主任,校长让我给您说赶紧把上官尚的名字划到二十三班的花名册上,用艺术生的名义。市里领导一会儿就过来。”
“现在?”
“是。”
唐欣不假思索得剜了眼上官尚,转身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进入学校系统开始改花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