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望东把她今早换下来又随意放的睡衣都洗净,北京天气干燥,薄衫一个白天就能晒干,连同内衣内裤,被他叠好放进衣柜。
周茉咬了下唇,想到他已经撕烂过她一条内裤了,所以……为了保护内裤,她就不穿吧。
等她下定决心挑好衣服出来,就看到楼望东一手拿着她的皮包,另一道手上还有香港拿来的干货,红色袋子上明显的繁体字,周茉猛地意识清醒,刚想着怎麽解释,就见他把东西放到餐桌上,说:“院子里的杂草长得快,除干净就没有蛇出没了,但我看你发的那条朋友圈,所以再问一声要不要除草?”
周茉懵了下,她那条朋友圈?
噢,配图是一棵小草。
所以楼望东这句话的意思是信她院子里真的有蛇吗?是以认真对待。
她说:“不觉得很像草原上的草吗?在那里它就不是杂草了,比如蛇,它在的地方就没有老鼠了。天生我材必有用,万物生灵放在它们适合的地方就不是杂草。”
楼望东听她这番论断,轻呵了声:“就那麽喜欢草?”
周茉怎麽觉得他在说脏话呢!
遂抱着衣服往浴室进去,闷声道:“那些草……你爱除不除!”
水流声哗啦落下。
楼望东在厨房的流理台前洗手,转身便看到周茉拿回来的红色礼袋,上面写着燕窝。
遂掏出手机查了一番做法,词条前又加上了「香港」,截图,找笔写了下来。
这些细致功夫足够在周茉洗澡的时候做了,因她洗澡也是细致,楼望东不知她在摸什麽,良久才终于出来。
接着又是晾衣服又是吹头发,进进出出,这间屋子里的香味更重了。
他喉结滚了滚,刚起身把本子放进抽屉,就看见周茉进了他的房间。
他坐在沙发上,手肘搭着膝盖,敞开的腿开始硬撑,最後暗骂了声“操”,往浴室进去了。
楼望东给自己布置的卧室简陋极了,就一张铁架床,因为要临时入住,所以周茉看出来浴室是精装,其他地方就刷了道白墙。
这样紧张又迷糊地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时,门外传来了男人的脚步声。
她浑身悄悄地颤了好几下。
闭上了眼睛。
等了好久,仿佛凌迟一般地等待,等他对她是否有兴致,是否愿意接受她的赔付时,发梢被道大掌抚摸而过,电流顷刻在她心头乍起。
她不受控地仰了仰脖颈,听到楼望东压抑着沙哑的嗓音说:“茉莉知道我忍得很辛苦,体谅我。”
说着,他的大掌落在她脖颈上的被衾边,往下掀着,空气中的凉意顷刻没有阻隔地覆在她的身上。
她始终无法既主动又坦荡,颤着一双手抱在了身前,男人的气息压了下来,她闭着眼时因未知而颤栗,睁开眼时,他吻上了她的眼角,那里有一滴水珠随着颤动的睫毛滑下。
收拢的小臂下被他粗糙的大掌挤了进去,她肩膀扣缩着,仿佛一颗柔软的心正在饱饱满满地胀在他掌中,又挤入他骨节棱长的指缝之间。
男人另一道大掌抓握走了她的一双手腕,他的掌纹很长,拢她的两道小臂绰绰有馀,气息很烈,喷洒在她的心上,就在周茉曲起膝盖想往後推时,他的脸埋了下来,叼上她的心。
周茉眼眶的泪珠猛地泛滥,疼得叫了声。
楼望东疼人又不疼人,但总归是疼的,咬得她疼也是一种疼。
但只是一刹,他松开了唇齿,俯视她,粗糙的掌纹落在她脸颊上,嗓音沉缓硬噎地落:“知道疼,心在我这里,人也脱光了在我下面,我还有什麽好质问你?是我让你漂泊不定,是我抢掠了你,这世上有的是人要对茉莉好,你却要为我吃这种苦。”
溢在她眼眶的水珠顷刻变成泪滑了下来,她双手拢上他的脖颈,坐起身抱着他,而男人遒劲的双臂顷刻搂住她後背,冰凉被他捆烫。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过如果无法留港该如何说服父母同意,告诉他们骑师是一个前途光明的职业,或者努力在香港买下一套房。
可又担心他们会以民族观念不合而反对……
而这些都是压力,她不想让楼望东跟她在一起有压力,脸埋在他脖颈间,哭着喘声,胸口一下一下地颤动着起伏,紧贴着他的心,好像这样就能相连在一起了。
“我看见你的诚意,你的心意。”
男人在她耳边轻轻叹了一声,他的原则在于周茉是唯一例外:“你家的入赘条件,是不是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