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铭还没出场,八班这四个男生都是帮亲不帮理的,只要不是宋青铭,全部嘘声一片说难听,也不需要知道是什麽曲子。
“这弹的什麽鬼东西,宋青铭赢还有悬念吗?”
“这是弹钢琴还是打架子鼓啊。”
。。。。。。
徐澈坐在位置上,书包里堆满了化学晚自习时候老师发给宋青铭的试卷和习题,他又拿出来按照难易顺序仔细整理了一遍,虽然宋青铭可能都不用做了,但是他还是收起来了。
就是想替他做些事,随便准备点什麽也好,他比宋青铭更紧张。
在一片掌声里,宋青铭出场了。
烤火桌旁围着的几个同学都躁动起来。
明明知道他听不见也纷纷给他加油鼓劲。
徐澈看了看他们又转头看向多媒体里不太清晰的宋青铭的身影,都什麽年代了,这个画质还是不清晰,像是糊了一层油。
如果宋青铭知道这个场面会是什麽反应呢,应该会很开心吧,或许还得臭屁地给下面一群人一个飞吻。徐澈这样想着又弯了眼睛。
宋青铭先向面前的乐团和台下的观衆鞠了个躬,然後拉开凳子端坐好,等着指挥指示。
指挥挥动指挥棒,一段稳健的圆号先响起,紧接着画面转到宋青铭的脸,他开始弹奏《柴科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
琴声真挚悠扬,大家很快都安静下来。
激情又理性,信仰和救赎交织驳杂。
徐澈感觉宋青铭的情绪带动能力更加强了,像是用生命歌唱,去触摸琴谱的灵魂,有那麽几段听得头皮发麻,甚至视频还吞了音效的,无法想象现场听会多震撼。
真的是天才音乐家,前程不可估量。
琴声层层推进,到结尾的时候速度更快,力度更强,显示出磅礴宏大的气势。
四十分钟後,完美结束,即使没有学过专业的音乐鉴赏的人,也是能看出来曲子的好坏和高难度的,桌上一片赞叹和掌声。
视频里宋青铭站起来鞠躬谢幕了三次,因为掌声持久激烈,持续了五六分钟之久。
然後在他突然双手捂住胸口,急匆匆退场了,视频画面也迅速切换到观衆席大家鼓掌的画面。
宋青铭刚退到後台就开始吐酸水,放肆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一声声听在耳朵里格外刺耳,甚至还吐出几口血沫来。
许昧马上过来给他顺着背,叫了救护车将他送到医院。
继续吊水住院治疗。
29日21:00公布第三轮成绩。
公布成绩的时候宋青铭还昏迷着。
徐澈一直在给他打电话和发消息,都石沉大海。
颁奖仪式30日12:00。
易澜作为指导老师代替他领了奖。
时间已经到十二月,宋青铭刚刚从病床上醒过来,窗外雪白一片,太阳不大,却反着刺目的光,眼睛有些微微发痛。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
他看了看挂钟,下午四点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久没休息过这麽久了,身体似乎要将所有透支过的时间都补起来,自从比完赛之後就不分白天黑夜的睡过去了。
许昧打开门进来,轻声问:“青铭啊,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现在几号了?”宋青铭用手指按了按眼睛。
“十二月三日,你躺了四天了,”许昧把花瓶里有些枯萎的百合拿出来,“医生说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再观察几天,但我还是想带你回国。”
“嗯,”宋青铭点了下头,“那我们什麽时候回去。”
“後天,”许昧说,“回国还有一场你的生日宴和庆功宴。”
“妈妈,我觉得我没事了,”宋青铭看着她,“我不喜欢医院,晚上我们回酒店吧。”
其实是很久没联系徐澈了,不知道他怎麽样了,手机一直放在酒店。
许昧想了一下:“行,我叫医生给你检查检查,没事我们就出院。”临出门前想到什麽又补充道:“徐澈给我打电话问你情况了,我和他说你有点发烧和肺炎,病好了就会回去的。”
宋青铭怔了一会儿,到酒店之後他才给手机充电开机,数不清的人给他发消息打电话祝福。
徐澈只在决赛结束那天发了信息,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打了很多电话,过了两天才又发让他好好养病,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