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儿,”嬷嬷心疼,“受的什麽罪?瞧你这身上,叫什麽东西咬的。让嬷嬷看看。”
她往他手臂上搓着,这孩子她养得这麽辛苦,又生得这麽好,伤着碰着一点儿,看着都让她难受。
“你的皮肉嫩,咬成这样,可怎麽好。”
“嬷嬷,”他不情愿,“你出去吧,我自己洗。”
嬷嬷还凑在他头顶闻:“你这头发怎麽洗的?还是有股味儿。”
“嬷嬷!”他很是羞恼,却还是被嬷嬷按住,把头发又洗了一遍。
他终于给洗得热热腾腾,干干净净。嬷嬷又给他擦干了头发,催着他去床上躺下,端了吃的来喂他。家里的一切都那麽温暖舒适,温潋秋很快困倦起来,懒懒地打着哈欠。
“眼底下都是乌青,”嬷嬷心疼个没完,“哥儿在家也是没睡一个好觉。小哥哥儿,你少惹些事。现在不是在家里了,一大家子的人,彼此都能帮衬。你总是这麽多事,我又不中用,哥儿又忙,管你都管不过来。”
“哥哥呢?”他问。
“他陪着送你回来的那个姑娘,”嬷嬷说着,又叹气,“小哥哥儿,虽然那姑娘于我们有恩,可你从哪里认识这样的人?”
温潋秋不说话。
“你不知道事,嬷嬷一看就知道,这姑娘一定放荡得很。”
“这怎麽能看出来?”温潋秋很诧异,可他有点想维护花棠,“她是很好的人。”
“看眉毛就看得出来,”嬷嬷神神秘秘,“何况,她进了门就缠着哥儿,半天不走。我们哥儿我是放心的,你这个不懂事的小哥哥儿,什麽都不知道,别被她骗了。”
“她缠着哥哥?”温潋秋本来还懒懒地,听了这话,一下子警醒了,翻身要起来。
嬷嬷说的没错,花棠确实是多情的,她和谢道飞那样的人都有往来,哥哥怎麽能陪着她?
“你一惊一乍地,这是做什麽?”
温潋秋早已赤着脚跳下床,连拖鞋也没顾上穿,就往外跑。客厅里没有人,他去推开书房的门,灯亮着,也没有人。
嬷嬷从後面追上来:“你的鞋也不穿,往哪里去?”
温潋秋已经推门出去,看见裘灏正背着手站在院门前,送花棠上车。
听见动静,裘灏回过身来。
“哥儿,他没穿鞋。”嬷嬷人没追到,状先告上了。
不等温潋秋反应,裘灏已经大步地走过来,一把抄起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
温潋秋勾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肩膀,几不可闻地叫了一声:“哥哥。”
裘灏身上有股味道,沉沉的,不是好闻的味道。温潋秋却还是觉得很迷恋。
“毛毛,”裘灏低低地问,“你怪哥哥吗?”
嬷嬷摇晃着胖身体走近了,手里拿着拖鞋。
“哥儿,你把他放下来。”
裘灏并没有放手,而是接过拖鞋来,直接抱着他回了房间。他把他安置在床上,焐了一块热毛巾,半跪在他面前,给他擦拭脚掌。他的手还是有些重,毛巾也有点烫,可他低着头,擦得很仔细,仔细得让温潋秋有点害羞。他挣了一下,想蜷回被子里去,像是要掩盖什麽。
“毛毛,”裘灏仍旧握着他的脚踝,不让他躲开,“你怪哥哥吗?”
温潋秋抿了抿唇。他下唇内侧有一个小小的伤口,是他自己咬破的,现在已经在愈合了,却还是隐隐地疼。他摇了摇头。
他有点委屈,还有点害怕,但他不怪他。
裘灏起身在他头发上亲吻,那亲吻沉沉地落下来。他闭上眼睛,先是被那力道压得微微後仰,又很快被裘灏抱在怀里。他的脚踝被放开了,裘灏两条手臂都紧紧地箍着他,他几乎有点喘不过气,又觉得整个人像是要融化。
他听到裘灏在他头顶喘息,声音动听又迷人,像是背着他走了很远的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