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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鹿文学>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 三十七(第2页)

三十七(第2页)

温潋秋迷迷糊糊。他就是被行军床的吱嘎声惊醒的,明明困得不行,一想到那是裘灏引出的声音,便陡然生起气来。

裘灏又骗了他。

说好的不分家,裘灏不仅分了,还背着他。

连着好几天,他每天做梦都梦见,温氏和裘灏躲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地算计分家的事,气得他七窍生烟。

就是这股怒气撑着他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睛半睁半闭着摸进了书房,可还没来得及宣泄从梦境里带出来的愤慨和委屈,他就被裘灏抱住了。

裘灏的身上很温暖,带着皂荚和香木的气息。这气息太令人安宁,瞬间填满了他的肺腑,让他心里变得软和和丶暖洋洋的,完全忘了要生气的事情。

听见裘灏叫他“傻毛毛”,他知道那是爱怜的话,不仅不计较,反而更撒娇地往裘灏怀里拱了拱。

裘灏也不说话了,擡手关了灯。

他有些不满,闭着眼睛去抓他那只手,抓回来仍让他抱着自己。凭着触觉他发觉裘灏是睡在被子外面的,便口齿缠绵地提醒他:“哥哥,被子。”他拽起自己胸前的被子要掀开,却被裘灏按住了。

“被子。”他迷迷糊糊地坚持。

裘灏只是沉默地把他抱紧了。

温潋秋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他好端端地睡在自己床上。

他猛地翻身坐起来,枕边有细碎的声响,他看了一眼,是两把小钥匙,还有一张纸条。

“毛毛:哥哥有事,来不及当面同你说。你不愿搬家,就好好同母亲说,不能为了这点小事不出门。哥哥找到了你房门上的钥匙,你自己收好。饭要吃,学也要上,不要再让哥哥担心。”

温潋秋忙跳下床,去裘灏书房里看。

那里果然空了。

他走到行军床旁,摸了摸枕衾,已是凉的,却还有裘灏身上的味道。

“吱嘎。”

他往床上一滚,把脸埋在枕头里,两手从枕下穿过去,手掌反过来放在自己发顶。

衣袖的边缘擦过了什麽粗糙的东西,戳在他手臂的皮肤上。他趴了一会儿,擡起头来,翻开枕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份报纸。

他把报纸抽出来,想抛在一边,却一眼看见上面的照片。他擡起身,展开报纸仔细看了一眼,不由瞪大了眼睛。

在帕克兰街道上,一辆耀眼的豪华轿车缓缓驶过。

林阜安仍旧亲自开车,驶进了春江饭店对面一幢高层建筑的停车道,对着温潋秋递过来的报纸瞥了一眼。

“是他,怎麽了?”林阜安有些漫不经心。

“白先生!”温潋秋奇怪他一点也不震惊,“他怎麽会是中央军的军官呢?”

“他怎麽不能是?”林阜安笑了出来,“徐衍大哥以前也是中央军的军官。”

“可是——”温潋秋还是觉得难以理解,“徐衍大哥明明和中央军那麽势不两立,为什麽白先生——”

“徐衍也并不是和中央军势不两立,他只是捍卫自己的理想。中央军也有他的朋友,你哥哥不就是他的朋友吗?”林阜安含笑看过来,像是揶揄,“白老师也一样是捍卫他的理想,只不过方式不同。”

温潋秋敏锐地意识到,林阜安对白先生的称呼变了,他仔细地看着林阜安的表情。难道除了此前在工人夜校的见面,林阜安还在别的地方同白先生有交集?

“你好像说过,”温潋秋想起来,“你在工人夜校说,白先生很面熟。”

“我有个表兄,长得很像白老师,只不过没有他那麽瘦,”林阜安说着,冲温潋秋眨眨眼睛,“下车吧。”

在帕克兰路上,林阜安有了一间自己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楼层很高,两面都是玻璃,里面的装饰也很洋派,有大约三分之一的空间都摆着沙发丶茶几丶冰柜丶桌台,不像是办公的地方,更像是一间袖珍的咖啡厅。

“你喝咖啡吗?”林阜安问。

“我只喝水。”温潋秋摇摇头。

“琳达,达令,”林阜安用一种很轻柔的声音对他办公室里的女秘书说话,“两杯水。不要加冰。”

琳达莞尔一笑。

她很年轻,也很美。温潋秋觉出林阜安说的话像是有一点轻佻的意味,但是从语气中又听不出什麽亲昵。

“这里怎麽样?”林阜安问。

“很好。”温潋秋也不知该怎麽形容。

“一般的朋友我不会带来,只能偶尔请你和梅鹤至过来坐坐,爹地不喜欢我随便交朋友,”林阜安说着,在琳达端上水杯的时候擡头向她礼貌地笑了笑,随後又揶揄地看向温潋秋,“我想你哥哥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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