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钧野脸上一热,耳根子都红了,嘴里却强撑着:“我有那么莽撞吗?”说罢,竟故作镇定地起身刷了个刀式,衣摆翻飞,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蕙宁笑着摇了摇头:“好好好,你不莽撞,是英武。”
他听她语气揶揄,却并不真恼,收起刀,又坐下,语气低了些:“她弟弟年纪小,不懂事,跟人起过不少冲突。大哥为了他们姐弟,暗中挡了好几次。可终究还是有疏漏。”
他说到这里,神色也凝重了些:“那年冬天,他们在街上被人堵了路。先是辱骂,后来……那几人起了歹念,想对大嫂不轨。大嫂为护弟弟,中了好几刀,差点命都没了。若不是大哥及时赶到,只怕……”
他忽然停下,扬声问道:“外头是谁?”
话音未落,院外忽传来丫鬟檀云的声音:“叁爷,是府里来亲戚了。说是夫人娘家的。”
温钧野皱皱眉,回声应道:“唔,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他起身时顺手拢了拢袍襟,又对着铜镜照了照,自顾自换了件绣有云纹的新袍,一边还嘟囔着:“你绣工那么好,怎么从来也不给我衣裳上绣点什么?”
她斜睨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促狭:“我看你适合一把雁翎刀,绣在背上,刀尖朝下,横着飘风。”
他脸色倏地一沉,冷不防伸手一勾,便将站在一旁的蕙宁揽进怀中。力道不轻,带着几分故意的惩罚意味。他低头凑近,狠狠吻住她的唇,唇齿交缠间仿若急风骤雨般横扫过她的喘息与矜持,不容她半分挣扎。
蕙宁被他吻得几乎喘不上气,只觉气息紊乱,胸口起伏如鼓。
她羞恼着抬手猛地一推,终于挣脱他怀抱。
他却意犹未尽,舌尖若有若无地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带着笑,闪着捉弄人似的亮光,忽地低头,又在她胸前作祟,指腹轻揉两下,捏了捏,惹得她猛地一颤。他凑近她耳畔,吸吮着他的耳垂,语气低哑而挑逗:“看今晚我怎么收拾你。宁宁,你的奶子沉甸甸得,我晚上抱着你摸着你的奶子可舒服了。”
蕙宁咬牙瞪了他一眼,也不甘示弱,学着他的模样,悄悄在他脸颊上拧了一把。两人你来我往地打闹了一阵,空气里溢出隐约的甜意,就像初春枝头的第一缕风,带着露水的气息,温软而缱绻。
末了,蕙宁轻声问:“到底是来了什么亲戚?”
温钧野蹙眉,神情登时带了几分不耐。他起身自斟了一杯热茶,呷了一口,撇撇嘴随口答道:“是我娘那边表亲家里的,一表叁千里,八竿子都打不着,偏偏年年都要来。一到过年准不落空,这次大概是知道了我姨母如今做了昭妃,便想攀点儿亲戚的光,混口汤喝。你不知道,去年中秋过来一趟,还闹了个笑话,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折腾……”
说罢,想了想,他语气里加重了点嫌恶与厌倦:“我小时候每回听他们自称‘表舅、表舅妈’,都想问一句——你们到底是从哪门子‘表’来的?可我娘又不能不应付,总得摆出些礼数来。”
蕙宁闻言也笑了笑,并未多问。世家大族,亲戚多如牛毛,有的亲近,有的疏远,有的还未必安好心。即便是皇家,也免不了这些腌臜琐事。她自己出身虽也门第不俗,好歹人丁简单,反倒少了许多烦扰。
二人换了常服,便一同往厅堂而去。
厅堂里头,大家都已经到了。暖炉焚香,帘后风止,温香如春。
蕙宁与温钧野落座在二哥温钧明夫妇对面,刚坐定,便见那位所谓“表舅”正与赵夫人、温如飞说笑,一脸热络熟稔。赵夫人自然是眷顾着娘家人,温如飞则漫不经心。那表舅身侧,站着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身量纤细,肤白如瓷,眉眼温顺,虽低垂着头,却不时偷觑温钧珩一眼,神色羞怯中带了几分欲言又止的期盼。
舒言也强撑着身子来了,脸色却有些苍白,唇色也淡。温钧珩没坐多久,便找了个借口陪着妻子回去歇息了。
谭胜男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与丈夫低声交谈,但是脸色不咸不淡,也看不出喜恶。
赵夫人笑着介绍蕙宁:“这就是我家新进门的叁儿媳妇儿,是个懂事又体贴的好孩子,如今家中许多事情,她都能打理得妥妥帖帖的。”
蕙宁听罢起身向表舅夫妻行礼,仪态端庄,举止有度,落落大方。
说话间,那位粉衣少女也被唤上前来与蕙宁见礼。她走得慢吞吞的,一双手紧紧绞着帕子,好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样子。“嫂嫂安好,我叫训容。”她轻声开口,声音如柳梢春雪,软得不胜寒。
蕙宁回以一笑,不疾不徐地问候了几句,说话间自然得体,却也带着些许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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