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头,你怎麽这麽偏爱我呢?压在你身上的虽然是我,但是我弟弟在最上面啊?!你和我八字相冲呢,逮着我一个人使劲骂?还有这件事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吗?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耍什麽帅,拍什麽巴掌,活该!
晏归和拉起宋雁与,宋雁与拉起……
宋雁与制服了宴老头。
既然剧情已经拐不回古晴空的剧本了,他们不如直接对这老头下手!
难得见到宋雁与这样一副雄赳赳气昂昂恨不得气沉丹田高歌一曲的样子,准备拉人的拿着匕首的匕首抵在脖子上都愣住了。
宋雁与还抽空往门外看了一眼,疑惑地拍了拍宴道长的脸,“老头啊,你怎麽一个人来?也不带几个弟子搀扶你一下?”
宴道长僵硬地但还是顽强地翻了个白眼,最後小声嘟囔道,“家丑不外扬你不知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偷一篮芋头还要闹得两大帮派人尽皆知的?”
宋雁与大怒,“我出来就是收拾山河的!所以啊,老头,我们的契约你到底签不签?既然这麽在意我的名声,也麻烦支持一下我的事业呗?”
宴道长气得只想吐血,“不签!签什麽签?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清平帮内部是个什麽德行了。也亏你大哥这麽个传奇人物,竟然也是个有眼无珠的,把你这样的人物揣在怀里当宝贝!”
“呸!骂我可以,骂我大哥?”宋雁与不爽了,“晏雁弟弟,把他绑起来,我亲自用刑!”
“那……我这匕首……”身後传来古晴空弱弱的声音,宋雁与回头一看,这俩人竟然还保持着“我就杀了他”的出场动作,可谓敬职敬业。
“不是,你们怎麽还举着呢?多危险啊,快放下放下!”宋雁与连忙挥了挥手,又低下头去,“晏雁,快来,把他绑起来。”
“好。”
“好!”
两个“好”,一个沉稳平静,一个兴奋热烈。不是宴厌你激动什麽呀,应声也不至于这麽兴奋吧?而且就算我要逼你爹,我也不至于让他亲生儿子直接上手啊?
虽然某个亲生儿子看起来很想大逆不道就是了……
但是宴老头刚才不管自己的儿子,在那里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又玩古晴空的飞镖,又想上前凑热闹的样子真的挺让人寒心的。
心里想着,宋雁与就忍不住说出了口,“老头啊老头,你还真狠心。刚刚儿子都被人拿着匕首抵在喉咙上了,还这麽不管不顾。真是,我要是你的儿子,早就离家出走了。”
“呸呸呸!说的什麽狗屁话!你要是我儿子,我也要离家出走了!”
宴道长被晏雁绑到了椅子上,却还是一点都不安分,“他要是像你一样,随便什麽东西都能绊住脚,也就不再有资格继承我这观主之位了!这种被人拿匕首抵在喉间的时刻,我都不知经历了多少回,他要是不能挣脱,就算被我扶上观主的位置,也坐不稳!”
宋雁与随便捡了根棍子,戳了戳宴老头的脚,“臭老头,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要训练就好好训练,他又不是你,怎麽把自己的标准强行加在别人身上?担心儿子安危就好好说,本少爷再给你一次机会啊。”
“还有什麽好说的?天机观规矩繁多,我走在其中,看着他这个最适合的模子长大。小时候就是帮派的典范,少年人中的佼佼者,荣耀冠冕数不胜数,是下一任观主的衆望所归。为什麽呢?为什麽,你告诉我,为什麽长大之後,却变成这样了?你说说,这些年下来,都是第几次了?先前是跟着古晴空胡闹,现在他也在场,我也就直说了,只要你还想要这观主之位,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现在……现在你还跟着这帮人,清平帮小少爷的名声,我不信你没听过!”
“模子?喂喂喂,越说越离谱了啊,老头?哪里有人把儿子当模子养的?还有啊,教育儿子就教育儿子,我还在这里呢,不要人身攻击!”
提到古晴空时,宴厌擡头看了一眼他的父亲。
从小到大就对他寄予厚望,教他仁义礼智信,要他做天上皎皎明月的父亲。
父亲早年闯荡江湖,晚年饱读诗书,对万事万物都看得开,心胸及其豁达。他教他以开阔坦荡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让他越过世俗的标签,看每一种人,每一类人,每一个人。
但是在古晴空这件事情上,父亲却亲手把这些宽容和善的目光打碎了,成了势不可挡的摧枯拉朽之势的飓风的根源。
覆水难收。
宋雁与越是和宴道长对话,越能发现他对宴厌的魔怔,越是能理解宴厌後来的扭曲。
唉,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晏雁。都是被长辈管教过来的小孩,谁不讨厌这种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一身反骨,想走自己的路迈自己的步?
他小时候还想学话本里的大侠浪迹天涯呢!
“……他如果想要这观主之位,不行得正做得直,谁服他,谁听他的命令?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一个背後被人戳脊梁骨的人吗?他要是想在这个位置上坐得稳,坐得长久,就必须听我的!”
宋雁与正斟酌着怎麽开口,宴老头的诉苦哀嚎痛哭夹杂着棍棒般的怒骂却被一个轻轻的声音打断了。
“那我便……不要这观主之位了。”
“什麽?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宴道长勃然大怒,“你爹我走了这麽长远的路,铺了这麽久的砖,你个小兔子崽子!我辛辛苦苦了这麽久,你还不稀罕?你还不稀罕?!你到底几个意思,给我说清楚!”
不仅是宴道长听到这话暴跳如雷,屋内的其他人都看向了宴厌。
古晴空错愕地看向宴厌,嘴角嗫嚅着想要说些什麽,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引起了这场轩然大波的宴厌倒是轻轻一笑,拉过古晴空的脸,就吻了上去。
迷蒙中,宴道长的骂声停了,晏归和挡在跃跃欲试的不断蹦跶的宋雁与面前。
说是吻,其实不过蜻蜓点水的一点,等到古晴空反应过来想要动作,宴厌却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了。
“就是这个意思,父亲。”
宋雁与转身,觉得宴老头的心脏要骤停了。
啊啊啊可惜的是他没看到!上辈子这俩玩意没这麽开放啊,而且是宴厌小美人主动啊!是他主动!
他恨!他恨不得刚才附身在宴老头身上,他那个位置最好,看得也最真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