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是溟河顾氏的遗孤,擅长阴阳之术。遗物里头有一把阴阳伞,可以驱使阴魂。那些人看她拿着阴阳伞,不分青红皂白认定是她灭了白家满门。
彼时白梦今叛出丹霞宫不久,心中还未释怀,极度厌恶这些道貌岸然的仙门中人,更不屑解释。於是,她就这麽背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
魔头当久了,白梦今不太在意冤不冤屈,但若能弄明白灭族真相,她自然要试一试。
不过,这事不在她的记忆当中,幻境不可能模拟得出来。难不成是轮回镜回溯出来的?若是如此,这轮回镜能掌控时间,也没那麽废了。
思索间,白家到了。
屋里灯火通明,吵吵嚷嚷,也不知道在闹什麽。
白梦今一进去,就被白梦行看到了,他回头告状:「娘,就是她打我的,下手好狠啊,打得我都站不起来!」
堂中坐着的正是大伯母景氏,把白梦行养成这个样子,景氏的责任不比她大伯小。听到儿子的话,景氏指着她骂道:「死丫头,你还敢回来!胆敢殴打兄长,真是无法无天!你爹妈不在,我身为长辈,少不得替他们教训教训你。来人,请家法!」
看到这一幕,霍冲霄和岳云俏齐齐扭头去看她。
说和大哥闹了点矛盾,原来是把人家痛打了一顿?这麽凶,看不出来啊!
白梦今眼眶一红,往岳云俏身後挪了小半步,可怜巴巴的:「我丶我……」
岳云俏保护欲大涨,立刻为她找补:「白师妹这麽柔弱,一定是你做得太过分,她才动手的!」
柔弱?白梦行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
「她柔弱个鬼,都是装的!」他大声嚷嚷,「你又是谁啊?要化缘到门房去,我们白家可不是什麽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岳云俏气得脸都红了,她在丹霞宫是人人宠爱的小师妹,什麽时候被人这麽鄙夷过?
这个白家公子真是没教养,怪不得把白师妹惹毛了。
霍冲霄也皱起了眉头,对白家印象大坏。好歹也是仙法传家的世族,怎麽养出这种後辈来?难怪白姑娘不敢回家,往常必是受尽欺凌。
关陌闻下车时交待了几句,晚了一步进来,谁知就闹起来了。眼看景氏请了家法,让人来抓白梦今,他连忙出声:「大夫人且慢。这两位是丹霞宫的仙师仙子,东翁正在等的客人。」
景氏一愣,看着霍冲霄和岳云俏,脸上勉强挤出笑来:「原来是丹霞宫的上仙啊,哎呀,两位怎麽也不说,差点误会了。」
又道:「两位有所不知,我们家二叔去得早,这丫头从小没人管教,学得满口谎言。既然叔祖在等二位,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正事了,这丫头我慢慢教就是。」
不用白梦今开口,关陌闻已道:「大夫人不必麻烦,东翁等的人也有二小姐,这事我回头说一声就是,想来东翁自会处理。」
景氏自不敢跟家主作对,被他堵回来,只能咬牙往下咽:「是。」
第7章灯下黑
白家家主白重安,如今家族里仅存的金丹修士。少年时也曾在丹霞宫修行,後来年纪渐长,始终摸不到元婴的门槛,索性回家颐养天年了。
他平常就住在後山的枯叶小筑,等闲不见人,族里的琐事一应交给小辈来管,只有极重要的场合,才能请动他出面。
白梦今长到这个岁数,只在父母去世的时候见过这位叔祖一次。她记得自己跪在灵前,这位大袖飘飘一派仙人风范的叔祖进来,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转头跟大伯说话。
「定翰为家族办差出的事,他的身後事你要办好。再找个婆子来,好生照顾他的女儿。」
大伯恭敬应是。
白梦今听到这些话,给这位叔祖磕了个头。後来,她受到欺凌,想找叔祖主持公道,却连枯叶小筑的门都进不去。
想到这里,她勾了勾嘴角。
就,很难评判。
「霍仙师请,岳仙子请,二小姐请。」
一名老仆恭敬地在门口相迎。
白梦今第一次踏进枯叶小筑,好奇地看过去。
进门便是影壁,左右两边各有山石堆叠,古朴中透着雅致。中庭有一棵大树,从树干到树叶都是乾枯状态,但又有一股沉凝之气。树下凭空悬着一把打开的伞,伞面不知由何物制成,下面乌黑如墨,上面洁白如雪。
白梦今的目光定住了。
这不是母亲的遗物阴阳伞吗?她知道这东西被叔祖收着,却不知道这样大喇喇放着观赏。
——不对,不是用来观赏的。她没认错的话,这棵树叫黄泉木,能凝聚死气。黄泉木下开阴阳伞,恐怕会把附近的阴魂都招来。
这个叔祖在干什麽?正统的丹霞宫弟子,总不能在修习驭魂之术吧?
「二小姐?」老仆不知什麽时候到了她面前,笑吟吟地提醒。
白梦今假作无事,跟在岳云俏身後进屋。
多年没见,这位叔祖还是那样大袖飘飘,一派仙人风范。他倚在窗边,含笑看着进来的年轻人。
霍冲霄带着师妹一本正经地行礼:「千秀峰霍冲霄,见过白师兄。」
他师父长陵真人在门派里辈分颇高,叫一句师兄就够了。
白重安伸了伸手,一派和气:「都是同门,不必多礼,坐吧。」
霍冲霄谢过,在下首坐了。
照理,白梦今作为晚辈应该站着,但她懒得服侍这位叔祖,假装不懂事,跟岳云俏一起坐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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