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献廷不愿意聊前女友,继续问他关心的:“那我们学校的电影专业好申麽?”
“大哥,你还没入学呢,还‘我们’学校!”林些忍住没再肘击,而是用肩膀撞了下他,接着认真回答,“你们学校的专业应该就没有好申的吧。”
“那倒是,”孟献廷大言不惭地点点头,也用肩膀回撞了下他,肯定地说,“但你一定能申上我们学校的。”
“借你吉言。我听说你们设计系的杨散学姐,还申上哥大的视觉艺术专业了,好厉害啊。”林些羡慕道。
“谁?”
“就是那个杨散学姐,我们摄影协会的社长,有次我们社团一起唱K,晓丹姐还拉着你来了,她也在,你忘了?”
孟献廷不知道也不关心他说的是谁,逮到机会,鹦鹉学舌地回击他:“大哥,那是‘我们’学校的社团,你都不是我们学校的,还‘我们’摄影协会……”
“……”
“怎麽不说话?”孟献廷一脸坏笑,“哑口无言了吧。”
“来,再叫声‘大哥’,哥爱听……”林些憋着笑,“嗷嗷嗷……我错了,廷哥……”
“错了没。嗯?”孟献廷边挠他痒痒肉,边面带威严整治他,“说,谁是大哥……”
“你你你,我错了我错了,廷哥……”林些最怕被胳肢,招架不住,整个人缩到窗边躲他。
“再叫。”
“哥。”
“嗯。”
孟献廷终于心满意足,见好就收,捏着林些的後脖子把人掰回原位坐好,突然又问:“你QQ空间什麽时候关了?设成仅自己可见了?”
“……”林些简直无语,“我都关多久了,你才发现……”
“老早就发现了,”孟献廷带着点疏于关心的歉意,如实说,“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那怎麽现在突然想起来问了。”
“我这不快走了麽,走之前不得关心关心我们林小些……”孟献廷探究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打量着林些,“怕你有什麽难言之隐。”
林些再自然不过地笑了一下,拐弯抹角又堂而皇之地答道:“这能有什麽的,就是那会儿猛然回看自己当年写的日志,觉得太幼稚了,一篇一篇修改权限又太麻烦,就直接把空间设成私密了。”
这句解释半真半假,是林些很久之前决定修改权限那天起,就为孟献廷量身定好的答案。
林些高中的时候,在QQ空间上写日记比较流行,他就无意间养成了在上面写“暗恋日志”的破习惯。少时零星几个字简单粗暴,多时也会絮絮叨叨直抒胸臆,只不过发表的时候永远都会设成“仅自己可见”。
记的最频繁的时候要属高三那段时间,因为他的暗恋被迫沦为名不副实的“异地恋”——暗恋对象身处异地,加之自己备战高考的生活与刚步入大一开啓人生新篇章的孟献廷完全脱节,他的压力和情绪无处宣泄,偷偷记这种永远不会被当事人看到的日记,就成了最好的纾解方式。
这几年的时间里,他有幸亲眼目睹了孟献廷谈恋爱交女朋友,有时心里实在难受得受不了,也会瞎记几句自己当下的心境。
但由于上大学以後明显懈怠了,完全没有高三时的警觉,林些好几次都忘了设置权限就直接发表了——幸亏他反应及时,在没人看之前就又改了回来,但还是把他惊出好几身冷汗。
基于对自己未卜先知的清晰认知,林些断定这次孟献廷去美国,他很有可能会无数次重蹈覆辙,为了杜绝各类安全隐患,他索性一气之下就把QQ空间关了,谁都别看,再也不必担心公开发布。
当然,林些的QQ空间的确有几篇权限公开的流水账日志,虽然短小精悍,但每每回看,他还是会被自己当年幼稚的笔触尴尬得五体投地,头皮发麻,所以这个解释足以让孟献廷信以为真。
孟献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林些趁机转移话题,“你下下周是几点的飞机?我可以去机场送你吗。”
“当然可以。”孟献廷顺嘴告诉他航班号,林些在心里默默记下,他接着打趣道,“你别到时候在机场哭成泪人。”
林些“切”了一声,傲娇地瞪他一眼:“我才不会,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孟献廷馀光瞥见他右耳耳垂上的那颗小痣,生机勃勃的,和他本人一样可爱,没忍住,直接上手胡撸了几下他的头。林些新理的发,後脖颈上方的头发被修得整整齐齐,摩挲在手上扎扎的,还挺舒服。
孟献廷满眼笑意,逗他:“嗯,那就好。我们些些最勇敢了……嗷!”
林些一身正气地收回胳膊肘,装作无事发生回过身,继续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他不想让孟献廷看出,他其实早就被他手掌摩挲得耳根发红。
他心想,这个人还是早点去纽约的好,眼不见心不烦,省得他在身边,整天害他浮想联翩。
“噢对,我妈这几天还想叫你来家里吃饭呢。”孟献廷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顺手拧开递给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