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直截了当,问出他此时此刻最想问的问题:“些些,你有把我当你男朋友吗。”
你有把我当你男朋友吗。
天……
林些再次深刻体会到,什麽叫自己挖坑自己埋!
“嗯?”
孟献廷感受到他骤然的沉默,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鹦鹉学舌,逗他:“你有什麽想说的也都可以直说。”
“……”
林些手肘支在窗框边,单手支着下巴,苦思冥想半天,还是决定以身犯险,实话实说:“说实话,还没有。”
还没有……
不是没有,是还没有。
孟献廷手指摩挲着方向盘,无处安放的右手跃跃欲试,又想伸过去牵林些。
哪怕抓一下也好……
林些猜不出孟献廷在想什麽,支着下巴的手转而掐着眉心,客观分析道:“嗯……关系转变得太快,太突然……我……我确实需要时间适应。”
“噢……”
感觉孟献廷像是接受了这一说法,林些说完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又自圆其说:“适应肯定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那你尽快适应。”
“……?!”
孟献廷勾了勾唇,把自己放得很低,诚恳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没有那种感觉。”
“呃,我……”
“没关系,我知道。”孟献廷很轻地笑了一下,“你说过很多遍了。”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早就,不喜欢了……
……我曾经深深爱过你……
……我们还是做回陌生人吧……
……这七年来,咱们也没说过话……
……不都过得挺好的吗……
可是,没关系。
谁让他向前走了,他才回头看。
这是他应尝的苦,这是他该受的罪。
他的一颗真心,早已被捣碎碾轧敲烂成泥。
他追着赶着捧着护着这颗心,张牙舞爪地想给,可他的男孩非但不要,还心软善良,每次都要呵护他的体面,维护他的尊严——即使把他婉拒得再决绝丶再果断,也要抓起一捧新土覆上来,像黏土一样把他的心粘黏好,非要拼个心的形状,再还回来丶安回去,把最好的都给他。
可他不甘心,他也想对他的男孩好。
而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颗心了。
哪怕它再丑陋再不堪,哪怕他的男孩到最後还是不想要。
可他想了念了他这许多年,到头来还是想给。
非给不可。
所以,孟献廷目视前方,中肯地建议道:“但我觉得,既然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可以先试着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比如,平常也主动给我发发信息,打个电话,偶尔和我分享一下你的工作啊丶生活啊什麽的。怎麽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