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些眸光一凝,笃定地笑了笑,知夫莫若他地说:
“你刚见到胡凯瑟了。”
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孟献廷和林些对视了不足几秒,旋即赧然一笑:“Oops,又露馅儿了。”
林些得意洋洋:“哼,我就知道。”
孟献廷盯着他眼里跳跃的小光点,眼底尽是宠溺的笑意,同时不忘发出灵魂赞叹:“些些真厉害。”
“……你少来!”
孟献廷刻意隐去诸多细节,只给林些简述了大致经过——他是如何根据一丝丝的线索,英勇机智,洞察其奸,在影院旁的小巷子里,成功抓获那只跳梁小丑愣头青的。
林些一边听,一边心疼刚刚十万火急帮他左右逢源丶结果到头来白忙活一场的张漾漾,同时又对孟献廷超高的侦查能力五体投地。
“廷哥啊……”
“嗯?”
“你不去专职捉奸真是屈才了。”
“……”孟献廷狡黠地眨眨眼,把握时机,直抒胸臆,“所以你今後不许让我有捉的机会。”
林些:“……”
孟献廷恐吓般强调:“我一捉一个准。”
林些:“…………”我在你心里是有多不守夫道?!
孟献廷胡乱叉起盘中的一坨意面转了个圈,心乱如圈:“些些,你之前……”
“什麽?”
“经常吃醋?”孟献廷问。
“嗯……”林些斜睨他一眼,“尤其过年吃饺子的时候,一般吃得会比较多。”
“……林小些!”
“干嘛。”
“你刚刚自己说的。”孟献廷小声声辩。
“……怎麽?”林些凌空飞来一记眼刀,揶揄道,“要我现在跟你再开个吃醋方面的经验交流分享大会吗?来传授一下我当年的吃醋心得?”
孟献廷“噗嗤”笑出声,知道他嘴硬,只能顺毛捋:“那真是最好不过了,还请林些老师赐教呢。”
“……”林些偏头喝了口早没气的可乐,只说,“没什麽可分享的,早习惯了。”
孟献廷垂头把蜷成一小团的意面球送到嘴里,食之无味。咽下去以後,他苦涩地笑了笑,说:“我都不知道。”
——既然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顿了顿,孟献廷擡头看定林些,意有所指地道:“些些,是我罪有应得,对不……嗷!”
林些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孟献廷腿前骨一脚,还不解气,把自己吃了几口实在咬不动的砖头面包“嘭”地一声敲在那个人盘里,气势汹汹地说:“罪毛得啊!?又不是你逼我吃的,是我自己乐意吃,我吃得心甘情愿。”
孟献廷:“…………”
林些刚想再对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就听孟献廷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嘴角莫名浮现诡异的笑容。
“……你笑什麽?”林些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孟献廷矜情作态地往林些给他的小圆包上涂黄油,悠悠道:“嗯,心态很好。放心,以後廷哥再也不让你吃醋了,咱们吃别的……”
林些:“…………”什麽鬼?!
下午的活动快要开始,餐厅的人已不剩多少。林些看吃得差不多,就和孟献廷起身往回走。
路上,孟献廷大摇大摆地钳住林些的纤细手腕,牢牢攥着。攥了一会儿,仿佛还是觉得不够,又改成和他十指交扣,无缝衔接。
林些:“……”
念及那个人刚刚经受不小的精神创伤,林些思前想後,宽宏大量丶很有担当地没和他争,随他去了。
“所以……”林些想了想,还是问,“你为什麽会想去堵胡……”
似乎是极其抗拒从林些嘴里听到此人的名字,孟献廷当机立断地打岔:“弄清来意,赶尽杀绝。”
林些:“…………”吓人!
顿了几秒,林些满脸黑线,嘴角抽搐地问:“那……你们都聊什麽了?”
孟献廷想都没想:“没聊什麽。”
“噢……”
“姓胡的说……”孟献廷略一思忖,酌情抛出疑问,“他是毕业以後才知道你是……”
“嗯,对,研究生那两年,就漾漾和一两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知道我是gay……”居然聊得这麽久远,林些淡淡笑了笑,“可能藏习惯了吧,没几个人知道。”
“没几个人知道……”孟献廷拐弯抹角,“你读研那两年……一直单身?”
“……”惊讶于他奇奇怪怪的关注点,林些又无语又好笑,嘴上淬毒,“对啊,光顾着忘你了。可不得先把你忘干净?”
孟献廷默然不语,扣紧他的手,将每一个指缝都牢牢填满,不留一点空隙,在心里小声嘀咕——
我也一直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