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霖伏神色微冷:「你是谁?」
「巷口钟家老二年前抬回来的静姨娘,据说是锺老二的表妹。」方唐氏撇了那女子一眼,不屑地道,「再怎麽表妹还不就是个妾,竟然敢管到正房头上来!」
「关你什麽事呢?」静姨娘瞪了方唐氏一眼,「这是我们锺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休要插手。」
「谁想管你们锺家那一地鸡毛,锺老二自称文人,才学不见怎麽样,倒是将那些纨絝子弟的风流做派学了去,花着正头娘子的嫁妆养女人!」方唐氏可不是吃素的,「你不配跟我说话。」
「你一个商户女,跟我横什麽?」静姨娘破口大骂。
「别吵了别吵了。」梁氏紧张地劝架。
「你给我闪一边去,没用的东西。」静姨娘一把推开梁氏。
梁氏猝不及防,狠狠摔在地上。
许霖伏弯腰将她扶起来,正好按到她的脉象,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钟家都住的什麽妖魔鬼怪,梁氏的身体分明就是长期服用某种药导致的不孕!
方唐氏正跟静姨娘吵架。
老院判忍无可忍,拍案而起:「闭嘴,像什麽话?」
这时,锺家老二刚好过来,赶紧赔罪:「院判大人对不住,都是小生的错,没有管好内宅,小生这就把人带回去。」
老院判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钟家老二。
锺家老二脸色一僵,随即朝梁氏撒气:「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跑到这里来干什麽?给我滚回去。」
梁氏红了眼:「相公,我听说这位许公子是个神医,我想让他给看看……」
「看什麽看?你耗了我们锺家多少银子了?你还有脸来败家,给我滚回去。」锺老二怒斥,全然不顾这是大庭广众,半点情面也不给妻子。
梁氏泪流满面,双眼写满绝望。
老院判虽然觉得锺老二不妥,可这毕竟是人家家务事,他不好说什麽只能别开头当没瞧见。
「要是有得治呢?你也不给你妻子治吗?」许霖伏慢里斯条地开口。
「你小小年纪,怎麽懂大人之间的事,这是我们的家事,怎麽做我们说了算。」锺老二闻言,脸色不太自然。
「你还是不是个东西了,自己媳妇都不管?」方唐氏听不过,忍不住说锺老二,「你那表妹再怎麽好,那也是个小妾,算起来就是个奴婢,难道你连嫡子都不要,就抱着个庶子过一辈子,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这是锺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就算是庶子,至少也是我们的孩子,不像你,到处去说自己怀孕了,结果还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静姨娘刻薄地道。
「少说两句。」锺老二喝止小妾,随後冷冷地盯着梁氏,「你走不走?今天要是不走,以後都别进我锺家的门,我锺家丢不起你这个脸。」
「相公,就让这位大夫给我看看吧,最後一次,求求你了好不好?」梁氏哭着道。
「表哥你看她,一定是故意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让你丢脸的。」静姨娘火上浇油,「姐姐,你就别一意孤行了,家里哪还有银子给你看大夫,你该不会是连表哥的束修也想用掉,不给表哥念书吧?」
「相公我没有,我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梁氏情急之下,心里话脱口而出。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之前我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即便你无所出我也没想过休你,但是今天你做出这样的事,我却是无论如何都饶不了你,不走可以,你等着,我立刻给你休书!」锺老二恼羞成怒。
「相公不要……」梁氏如大祸临头,惊惧不已地哀求,「我这就回去,马上就走。」
「这位嫂子,你家相公都不要你了,你何必上赶着作践自己?」许霖伏被锺老二彻底恶心到,他就不信锺老二不知道梁氏为什麽生不出孩子。
为什麽这种人渣总是有个女人死心塌地跟着?
许三郎虽然腿脚不便,可却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偏偏没有姑娘看得上他,真是没天理。
「你丶你……」锺老二被许霖伏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个人渣!」许霖伏一字一顿,「说真的,你从我跟前走过,我怕被你那渣味给熏了。大嫂子,你相公什麽人难道你还看不透吗?为什麽要在这样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他摆明了不愿意让你给他生儿子,就算你真的生了,那孩子也只是备受冷落,得不到父爱的,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会怨会恨,你何必强求?」
梁氏拼命摇头流泪:「不是这样的,相公他待我极好,今天是我不对……」
「你真是没有骨气的烂好人,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你留恋什麽?天天看着他跟小妾眉来眼去卿卿我我?除了伤心痛苦,你能得到什麽?」许霖伏恨铁不成钢。
许明哲皱眉,拉了拉他:「别说了小伏。」
「我偏要说,我就见不得蠢女人惯着这样的人渣,离开他是会死还是怎麽样?我大朝云国并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二婚,为什麽不能踹他另找,多的是会疼媳妇的男人。」许霖伏冷眼看着锺老二。
锺老二差点气得倒仰。
「好好好,我这就成全她二婚,来人,给我拿笔和纸过来!」
静姨娘闻言,双眼刷地亮了起来,立刻回家,跑得飞快,生怕慢一点钟老二就要反悔。
梁氏跌坐在地上,怨恨地看着许霖伏:「这是我的家事,你为什麽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