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装:影视作品中,角色换上与平常不同的衣着、造型,引发众人赞叹的情节,是常见的爽文套路。】
结婚那天,孟初一如既往地在七点睁开眼睛,按掉闹铃,一如既往地走到厨房,冲泡麦片,一如既往地从储物箱里拿出保质期六个月的手撕面包——
然后,不同寻常地,视野里出现一位上身赤裸的男性。
“早上好,”付关山单手撑在椅背上,“帮我也泡一份吧。”
孟初的眼睛掠过他的胸肌和腹肌,再滑到他滴落水珠的前额。
似乎是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付关山满意地解释:“我有晨练的习惯,刚刚去冲了个澡。”
孟初点了点头:“哦。”
然后拿起遥控器,对准他身后一按。
空调开了。
暖风迎面吹来,付关山沉默片刻,倔强地说:“我抗冻。”
孟初想了想,觉得倒也合理:“你在大冬天拍过裸戏?”顿了顿,又说,“但还是小心一点好,最近流感很严重,我们组小半老师都中招了。你头发还湿着,不但容易伤风,还容易头疼。”
付关山认命地走向浴室:“我这就去把头发吹干。”
孟初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忽略了什么。
付关山又用了一次浴室!
现在卫生间肯定又水漫金山了,待会儿还得再拖一遍。
孟初叹了口气,拿出第二个麦片碗,替家属做早餐。
直到两人洗漱用餐完毕,付关山再也没说话。
没有阳光照射,早上的楼道冷飕飕的。临出门前,孟初仔细围上围巾,戴好口罩,确认自己没落东西,但总觉得今天有哪里不对劲。
他抬起头,看到付关山注视着他。
“我脖子还光着,”付关山说,“这就不是个感冒隐患了?”
孟初沉默片刻,回到卧室,拿了条围巾出来:“这条有点旧了,你要是不介意……”
付关山接了过来,胡乱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婚后还你。”
孟初望着他大步走下楼梯。他脖子里凌乱地堆着褪色布料,羊毛流苏都缠在了一起,看上去却有种时装周的高定感。
孟初回想了一下自己穿围巾的样子——像没拿到助学金的贫困生。
他欣赏了一会儿,跟上去。
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这点他早就知道。
造型师是付关山的旧识,在付关山刚出道时就合作过。他们驱车赶往工作室,造型师把孟初按在椅子上,哗一下,排开了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她摘掉孟初的眼镜,盯着他看,他一如既往地眼神躲闪。
造型师研究了一会儿他的五官,问:“这个眼镜是非戴不可吗?”
孟初说:“我有结膜炎,戴隐形眼睛会痛。”
“不考虑做个飞秒、激光啥的?”
“没时间,怕风险。”孟初老老实实说。让他一天不盯着电脑屏幕,都是不可能的事。
“那好歹换个镜片不泛黄的呢?”
“这是防蓝光的,”孟初说,“我觉得很有必要。”
造型师托腮冥思半晌,啧了一声:“可惜了,你眼睛挺好看的。”
“就是嘛,”付关山说,“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的眼睛像海德薇。”
造型师一头雾水:“像谁?海瑟薇?”
“不是,是雪鸮。”孟初说。
造型师继续一头雾水。
孟初继续解释:“就是哈利·波特养的那只鸟。”
造型师经历了这辈子最无语的五秒,望向付关山:“你说你老婆像鸟?”
付关山严肃地说:“人家是美丽圣洁的猛禽。”
孟初觉得自己跟三个词都沾不上边,但人家是珍贵的二级保护动物,也算是夸赞吧。他笑纳了。
不过,那个“老婆”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行,不说眼睛了,”造型师为难地捋了捋他的刘海,“那这狗啃一样的发型能换换吗?”
孟初抬手摸了摸前额的头发:“很难看吗……”
“就跟头上扣了盆海带一样,”造型师质问,“这刘海谁给你剪的?”
“……楼下石桥旁边的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