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岁了
Alpha有四种:讨厌的;没感觉的;喜欢的;不是一个世界丶想都不用想的。
在邬元允心中,贺若垚无疑是第三种。
只可惜,这喜欢,不是双向的。两年暗恋结束,邬元允在自己生日的当天,获知了贺若垚正式配对了属于他的优质Omega的消息。
这一点都不意外。
贺若垚22岁大学毕业,在J国,这就意味着要参与政府强制为每个Alpha和Omega进行的全基因组测序。
不出所料,贺若垚被确认为优质Alpha,单身的他要接受政府的安排,与随机配对上的一名优质Omega缔结连理。
贺若垚的父母一位是出色的外科医生,另一位是成功的商人。虽不算是达官显宦,但也称得上是高门贵族,J国最大的丶拥有最前沿研究的医疗科技集团,就是他们家的。
邬元允盯着面前塌陷了一块的黑森林小蛋糕,回忆与贺若垚的第一次相遇,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那一年,邬元允坐上离开首都的火车,去T市上大学,于开学前两周就到达学校。
T大的新校区位于城市最北边的开发区,邬元允刚入学的时候,那周围还基本是未开拓的荒地,交通十分不便。
正式开学前的最後一个周末,男孩去城里买了些生活用品,乘坐通往北岭大学城的唯一公共交通519路车回宿舍。
半路电闪雷鸣,接着便是瓢泼大雨。
公交车上人不多,每个人都有座位。邬元允坐在离司机最近的那个朝向侧面的座位上,斜眼能看到後排说笑着的几个女生和两三对情侣。
男孩注意到,最後一排坐着一个人,个子很高,是跟自己一样的独行者,一身黑色,一路上都侧着脸看窗外。
邬元允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没有带任何遮雨工具。下车前,他已经把所有的袋子扎好,做好了下车就跑的准备。
但是宿舍离车站并不近,就算是冲刺,也至少需要十几分钟。管他的,大不了就是浑身淋透,回宿舍洗澡换衣服就是了,邬元允这样安慰着自己。
大学城是519的终点站,车缓慢停稳,热心的司机嘱咐学生们走路小心。
邬元允下车,刚刚大步迈过水坑,便感到头顶被遮了东西。擡头,看到一把黑色的大伞。
“没带伞吗?”那个一身黑衣的同学冲他微笑。
男孩立刻红了脸:“忘记了。”
那笑容,邬元允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像一道冬日的暖阳,无声无息地照进了他许久封闭的心里。
“我的伞大,一起走吧!”黑衣同学走到旁边,跟他并排,两人缓慢前行。
“谢谢。”邬元允有些拘谨,怀里抱着三个塑料袋,紧紧收拢着胳膊,就好像生怕这些袋子或者自己身体的部分侵占到对方的私人空间里。
“你回宿舍吗?”黑衣同学问。
“嗯。”
“我也回宿舍,在21栋,正好先把你送回去。”
“我在18栋。”邬元允忙说。
“我知道啊,”黑衣同学笑,“新校区只有18栋是给Omega的。”
“旁边那个矮房子好像也是吧?”
“你是个新生吧?那是专门给情热期症状剧烈的Omega建的隔离宿舍。”黑衣同学表情淡定,语气平和,完全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可是邬元允却是大不相同的心态,当听到“情热期”这三个字时,立刻难以自控再次红了脸。自己入学前,也才仅仅经历了两只手能数得过来的发情次数。
更何况,这成长阶段的重要时期,没有Omega长辈的指导和纾解,邬元允在心理上和生理上,仍然经历着诸多疑惑和不适。
“我叫贺若垚,材料系大三,你呢?”黑衣同学又开口了。
“我刚入学,文学系。”还没缓过来的Omega小声说,“我叫邬元允。”
两人一路走着,贺若垚的大长腿特意收拢着步子,以配合邬元允的速度。
邬元允一直含着胸丶低着头,抱着袋子的手臂也始终紧紧合拢。他看到贺若垚脚上穿着限量版的球鞋,脚步轻松泰然,并没有刻意躲避污泥或者积水,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在意这双鞋——邬元允眼中难以负担的奢侈品。还有他的衣服和背包,也都是很贵的牌子。
邬元允从16岁开始就自己养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