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及此,纪迢迢捏起帕子掩了掩唇角,一双眸子中满是笑意。
不过仪清心中却并无多大感触,她对纪方夷,称不上有多麽喜欢,只是这个人同她门当户对,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结亲对象罢了。
再者,便是纪方夷喜欢她,嫁过去对她来说也是个颇为不错地选择。
因此仪清只悠悠笑道:“结亲而已,也就那麽回子事儿。”
见她是真的不在意,衆人心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陪着好一阵叙话,才各自回了府中。
不料虞归晚刚至镇国公府门口,便见崔家的马车竟是已经停在一侧,瞧着像是到了许久的样子。
崔家。。。难不成是崔砚?
果然如她所料,虞归晚这头将将下了马车,另一头一直在门房处候着的小厮便快步过来,小心禀报道:“女郎可算是回来了,崔家郎君已经候了许久了。”
“崔砚?他如今在何处?”虞归晚蹙眉,这个时辰,难不成阿兄不在麽?
她若是单独去见崔砚,只怕苏阑亭那个醋坛子又得发疯。
还好那小厮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当即便道:“崔郎君是同世子一道回来的,眼下应是在世子院子中。”
“只是崔郎君有吩咐,道是有事要同您说,这才吩咐奴才在此处候着。”
一番话说完,虞归晚面上神色和缓了些,这才带着汀烟往虞云清的院子中走去。
刚至院子门口,便见竹音眼尖瞧见她,迎了几步道:“女郎,世子爷同崔家郎君在书房候着了。”
虞归晚淡淡嗯了一声,便扭身进了书房。
书房中,虞云清同崔砚二人本在坐着对弈,见虞归晚进来,崔砚捏着棋子的手不由得一紧,温声道:“杳杳回来了?”
虞归晚先是给二人见了个礼,才柔声道:“刚回府中,便听见门房处说表兄寻我有事,不知是。。。”
她一声表兄,直唤地崔砚心头一紧,顿觉一团黏黏糊糊的东西塞在胸口,半点气也吐不出来,难受的紧。
见这二人有话要说,虞云清也不耽搁,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去房门外候着。
一时间,书房中倒是只剩下这二人,虞归晚擡眸瞧了眼外间层层立着的人影,轻声道:“表兄若是有何话,不如现在便说罢。”
崔砚喉头滚了滚,略定了定心神,才道:“杳杳,圣上身边的康大监曾来传话,说是待到容昭的事了,便会取消我同她的婚约。”
他这话说的温柔,却无端带出了一股子涩意。
闻言,虞归晚颇有些意外地擡眸,问崔砚道:“既是这样,也算是一番好事,只是。。。表兄同我说这些做什麽?”
崔砚睫毛一颤,垂眸见虞归晚面上并无异处,叹道这乃是她的真心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又过了几息,崔砚才认命一笑,只是眉眼间的郁结怎麽也散不出去。
见崔砚不说话,虞归晚却没了多少耐心,凝声道:“若是表兄是为了此事前来,那便恕杳杳先失陪了。”
“等等!”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事态,崔砚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很快又恢复到原先端方君子的模样,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只坏了的簪子,问虞归晚道:“杳杳可还记得此物。”
他眸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渴盼。
虞归晚不经意打眼一看,眸中略有些意外:“这根簪子,瞧着颇像当初你赠我的那支。”
“只是。。。”虞归晚一顿:“这根簪子不是被容昭拿走了麽?”
後来又辗转落入苏阑亭手中,叫他发了好大一阵的醋劲儿。
思及那时的场景,虞归晚忍不住抿唇一笑,只是这笑落在崔砚的眸中,便又化作实质性的刀子狠狠刺向他的心脏。
他连忙垂下眸子不敢再看,只沉声道:“这东西,是我在京郊一处院子附近捡到的。”
轻飘飘一句话,省去了背後的诸多功夫。
天知道他为了尽快发现线索同容昭分开,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京中四处查探。
这根簪子,当是落下後便被马蹄狠狠踏进泥土中,这才未被贼人知晓。
见虞归晚面上仍有些疑惑,崔砚补充道:“我曾派人一直轮守在那个院子附近,期间周遭可疑的人,只有钟家的钟幼明。”
“我记得,你同钟令嘉关系颇好,这才想着,来问一问你。”
也。。。能见你一面。崔砚垂眸,在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