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明明最狠了。」
「嘁,你就装吧,」於雪涵支起脸,「快说说,他摊牌那天是跟你说什麽了,让你蔫成这?样?」
「……」
勺子一停。
[别枝,你真觉着你还有资格碰我?麽。]
[被你弄脏了,我?还要再洗一回。]
[别枝。]
[从今天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字字句句如刮骨薄刃,又?带着冰雪似的肃杀寒意?,叫人回忆起来,都从骨头缝里?往外渗冷。
但是她自找的。
别枝垂回眼?睫,轻嘲:「大概是,这?回朋友都没得?做了的意?思。」
「这?麽狠?」於雪涵意?外,「那你这?是,不乐意??」
「?」
别枝一秒抬眸,木然问:「我?哪有。我?巴不得?。」
「你都快把『老娘失恋了,谁都别惹我?』写脑门上了,还哪有?」於雪涵绕去她旁边,拍拍她,「别仙女,作为你的朋友,让我?真诚地劝你一句——庚野那样的,看着散漫,对什麽事都无所?谓的德行,但骨子里?硬着呢,想包养他?」
於雪涵想了想,乐:「那就跟把一条野狗戴上项圈和止咬器,还非得?拴自己家院子里?没区别,指望他老老实实地被拴着?他能咬死你。」
「……」
别枝低眸,下意?识地看了眼?腕心。
乾乾净净的,即便是她这?种疤痕体?质,也?连一点淤青都没留下。
他当时咬得?她疼,但没怎麽用力。
不像那天晚上,他赤着上身将她按在浴室门上时,背光望下来的那个像是要将她撕碎吞食的眼?神,叫别枝毫不怀疑他走?之前?那句「你会被我?弄死」的真实情绪。
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别枝忽地恍然——原来他是那麽深丶深到近乎刻骨地恨着她的。
「嘿,想什麽呢?」於雪涵伸手?在她眼?前?晃。
「没什麽,」别枝回神,声音轻涩带着嘲弄,「你说得?对,他确实是狗。拴不住丶养不熟丶野性难驯的那种。」
於雪涵靠回去:「就是嘛。还记得?百日誓师大会不?」
别枝微顿了下。
「那学期全校都以为他转性了,他们班主任呲个大牙,天天念叨什麽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有人说他是鬼上身了呢——结果怎麽着,还不是在百日誓师大会上憋了个大的!」
於雪涵不由地笑?起来。
「不过还得?是庚野,地方电视台的镜头就架主席台旁边呢,要不是他,我?们淋死也?不敢啊……」
「……」
跟着於雪涵的声音,别枝的思绪像飘回了那场淅沥沥的凉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