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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影帝是小趴菜（第1页）

第二章影帝是小趴菜？

十一月底的上海，天空灰蒙蒙的，跟馀文水此刻的心情一样糟糕。

馀文水一个人坐在车的靠窗位，仰头思考人生，一想到他要面对周书瑶的怒火，还有此刻网上那些腥风血雨，他就心如死灰。

“强吻贺大影帝”“扇贺大影帝耳光”，这随便甩出去一条都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何况两条爆款还降临在同一个人身上。

馀文水也悔呀，他当时铁定是脑子抽风，不对，手也抽风，这才打了人一耳光。那可是一耳光，他就算打架向来也只出拳头，扇人耳光？这不符合他对自己的认知啊。

何况他扇的还是贺大影帝！等等，贺大影帝是谁？馀文水忽然直起身子一愣，颇有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他是真不晓得这位贺大影帝是何方神圣，只先前一个劲地听王哥念叨便下意识觉得这是位狠角色。可没准，说不定，也许，只是个小趴菜呢？

那什麽，影帝也可以是自封的嘛，我天天这麽戏精，“周扒皮”不还说我不拿个影帝都愧对自个的演技。馀文水如实想，越想越觉得逻辑自洽，合情合理，搞不好压根儿就是他们杞人忧天，实则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样想着，馀文水起身从座位上方探出个脑袋，冲坐在他前面的王哥虚心求教：“王哥，那什麽，贺大影帝到底什麽来头啊？你给我讲讲呗。”

车里很安静，他也没避讳谁，所以其馀几人也都听见了他的问话。不多时，车後边就传来了不屑的嗤笑：“连贺大影帝都不知道？这一年你混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用想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我为什麽要知道？是我欠了他钱还是他欠了我钱？”馀文水反问得理直气壮。

“你……”萧家赐被噎住，白眼都快翻上了天，忽的冷笑起来，“钱不钱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欠他一个吻和一个巴掌。”

这话火药味十足，王哥眼见馀文水又要被点着，赶紧掐断这茬：“哎哟喂，两位祖宗，你们让我安生一会。”上车後他就一直跟周书瑶汇报情况，此刻已是满脸倦意，人都沧桑了不少，遂招呼坐在他身旁的席宇说：“你给小馀讲讲贺大影帝的光辉事迹。”

“我？”席宇像上课被老师点名的学生，诚惶诚恐地看向王哥，又擡头对上了馀文水求知若渴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怯怯地老实回答：“贺梓秋是中央戏剧学院科班出身，二十一岁参演姜才导演的电影《陌生的口红》出道，凭借丁乙人一角提名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和最佳新人，同年斩获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次年获得百花奖最佳男主角，一出道就成为了内地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一口气说下来，席宇不仅没卡壳，反而越说越兴奋，声音都不自觉拔高几分，如数家珍道：“之後他沉寂了三年，然後创办了个人工作室，再之後又搭档老戏骨出演《罪无可证》，凭借该片再次获得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见他还要说下去，馀文水笑眯眯地打断他：“记得这麽清楚，跟百度百科似的，很喜欢他？”

席宇小脸一红，用力点头：“他很厉害！”

馀文水愣了愣，但看席宇的神情，确实是粉丝看偶像的那种崇拜，至少跟他看贺梓秋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绝不是同一种。随即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附和道：“哦——听上去是蛮厉害的嚯。”

话音刚落，後边的萧家赐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何止是厉害，那根本是封神的人物好吗！别看他出道九年只参演了6部电影，但6提6中。最近的新片《枯荣》又刚刚斩获金马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满贯影帝了OK？”

馀文水砸了咂嘴，鼻孔里出气：“至于这麽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满贯的是你。”

闻言，萧家赐难得沉默，没有跟他斗嘴，只意味不明的留下一句“呵，我倒是希望我还有机会。”随後便不再言语。

谁都没接话，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馀文水紧咬着下唇，感觉呼吸有些艰涩，双手早已用力捏作了拳头，隐约可闻骨骼噼啪作响的细微动静。

王哥咳了两声，适时将话题引回他感兴趣的东西，“贺影帝向来只接大荧幕制作，曾经有电视剧找他演男主，开价这个数。”说着，他伸手比划个“2”。

馀文水重重的呼出口气，松开拳头，试探地问：“二十万？”似乎也不是什麽高片酬。

闻言，王哥乐了：“你想屁吃，那可是顶流！顶流！再加个零。”

馀文水这回倒吸了口凉气，“两……两百万？”震惊之馀又听王哥云淡风轻地补充道：“一集。”

“卧槽！”馀文水终是没忍住爆了句粗，声线都有点打颤。这他妈别人拍一部电视剧的酬劳他得奋斗二十年，同时他也清晰的意识到——他完了。虽然本来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这回是彻底完了。

馀文水整个人重重摔回座椅上，像被抽走了魂般瘫坐着，歪头瞥见窗外的景色，顿时又一惊，“王哥，我们这是去哪？不是去XX商城跑商演吗？”这怎麽看也不像是进城的路啊。

“还跑个屁的商演，周姐让咱以最快速度打飞的回北京。”王哥也颇为无奈。

哦豁，这就等于直接上刑场了。馀文水不由得悲从中来，一阵心酸，说到底还得怪该死的周扒皮，非要让他们接什麽破商演，不然哪里会来上海，哪里会遇到这档子破事。

可转念一想，周扒皮又有什麽错呢，不过是执行命令罢了。自从那件事之後，公司停掉了他们团所有的资源，又不可能养着闲人吃白饭，所以就想出了跑商演这麽个损招折腾他们，或者说，折腾他。

“咱好歹是明星，怎麽能跑商演呢？”馀文水打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可周书瑶一番话怼得他哑口无言。

“明星？有名的才叫星。一线的叫大腕儿，通告资源满天飞，向来只有他甩别人脸色的份儿。二线的嘛勉勉强强混得上个咖位，偶尔露露脸也有粉丝追。三四五线的明面儿上管不红叫作低调，暗地里为了点资源争得头破血流拼命想博出位。六七八线的就只能自己买买粉丝，维系肤浅的体面和风光。至于你，十八线开外，说是娱乐圈的守门人都不为过。坦白讲，这一年你给公司带来的盈利连厕所的保洁都不如，你有什麽资格跟老娘讨价还价？”

周书瑶当时就环保手臂站在他跟前，气势十足，丝毫不留情面：“有些事我不认为对，所以我不逼你，可我也护不了你，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你就该为这个选择付出代价。”

是，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却不该让所有人一起来承受。

馀文水窝在座椅里，拳头硬了又松，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一边暗骂周扒皮有点良心但不多，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登陆微博观望风向。

他的微博认证大号几乎是公司在管，他好久不曾登陆了，当然他也没有登大号的打算，虽然粉丝也就百来个，但鬼知道现在是个什麽情况。以防万一，他登上了小号，果然一派风平浪静，除了几个僵尸粉之外没有丁点惹眼的红字。

他松了口气，似乎情况并没有那麽糟糕，可随即又觉得自己这口气松早了，饶是网友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找到他小号来呀，毕竟小号里他啥也没发过，除了当时随手乱按的9个y当作用户名之外，连头像都懒得设置，妥妥的僵尸号。

于是，怀揣这样忐忑的心情，馀文水颤巍巍地点开了微博的热搜榜，结果瞬间惊得瞳孔放大，闷声叫到：“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