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见到馀文水时都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饶是Hazel这样见惯了模特美人的也禁不住赞叹一声:“socharming!简直就是自然界的精灵!”
馀文水身着一席素皎的丝质长袍,露出两条光洁的臂膀。他的头发被染成了咖啡色,烫的卷曲而蓬松,顶着一枚用枝叶和藤蔓编制的花环,看起来格外精致却不显繁复。
他脸上的妆容很淡,几乎是素颜,比较明显的改变是在两侧脸颊点了几粒小雀斑,衬托出少年的稚气和不谙世事。
镜头下的他赤着脚在草地里奔跑,像个十足童真的孩子。风撩拨起他纯洁的长袍,似乎是在同他嬉闹玩耍,他便伸手试图抓住调皮的风,笑得分外灿烂。他是自然孕育的子嗣,晓万物之灵,与山川湖海为伴,与花草林鸟作友,司管着天国的春色。
少年一路小跑到湖边,在岸边跪坐,痴痴凝望着湖面,他幻想着透过这平静得宛如镜子一样的湖面会看到湖面之下是怎样的光景。
传说,这片湖泊之下存在着另一方世界,叫做人间。
他多麽渴望窥一窥人间的繁华风光,可惜他看到的只有自己浮现在湖面的倒影。
少年失落地低垂下头,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想去人间看看吗?”
“谁在说话?”少年惊讶地四处张望。
“我就在你面前,低头往下看。”奇异的声音再次传来。
少年低头,看见自己湖面的倒影,“咦!”他讶异地揉了揉眼睛,他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倒影,或者说不完全是。
那人有和他一般无二的容貌,却有一头齐肩的灰黑色长发,脸上是迷离的妆容,尤其是他那颗褐色的小痣,被彩绘成了紫色的花瓣,美得近乎妖媚。
他穿着黑色的类似抹胸的纱衣,从左边扎好结垂下十几公分的系带,露出的肩膀和腰腹上绘有看不懂的奇异符号和图案。
他正微笑着注视着少年,只是美眸中多了几分邪魅。
“黑化”後的这套无性别感的造型是Hazel提出来的。他说,西方的宗教典故认为天使是没有性别的,因此为了最大化地追求反差感,需要颠覆性的改变:接续假发变为中长发,浓艳的妆容,中性的服饰搭配,以及象征着欲望的身体彩绘。
对于这套造型,馀文水起初是拒绝的,他觉得这不符合他帅气的阳光男孩形象,但沈英子首肯了,于是馀文水只能配合工作,後来发现除了那抹胸装有点别扭,穿起来凉飕飕的之外没啥膈应的,也就坦然接受了。
“你是谁?”少年好奇地盯着湖水中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我就是你呀,或者说我们轻Tuan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对方笑着回应,声音很清脆,有种直指人心的魔力,“你不是想去人间看看吗?跟我走吧,我们到人间去。”
湖面因为他的声音而泛起波纹,使他看起来格外扭曲。
“我该怎麽做?”少年虔诚地发问,他实在厌倦了天国日复一日的单调景致和枯燥生活,他太渴望去到人间。
倒影在涟漪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只留下悠远的仿佛空谷回响的声音:“跳入湖中,你会找到前往人间的道路。”
直至声音完全消散,湖水重归于平静,静得像一面镜子,却再也照不出少年的倒影。
随後,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少年跳入湖中,这面镜子碎了。
“perfect!快把馀老师捞上来!”不知不觉间,Hazel也跟着改口叫上了馀老师。
馀文水会一点水性,加上有专业的救生员随时待命,他平安无事地爬上岸。因为丝质长袍打湿後变得透明,为了防止走光,现场提前准备好了毛巾,席宇第一个冲上去用毛巾将他裹起来。
“谢谢。”馀文水跟席宇道了声谢,将毛巾缠在腰间,边擦头发边走过来问Hazel,“效果怎麽样?”
“verynice!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模特里最会演戏的。”他由衷地说完,方才觉得哪里不太对,自嘲道,“欸,我好像忘了你本来就是actor,演得真好。”他爽快地笑起来,毫不吝惜夸奖。
馀文水怀疑地盯着他,十分好奇他的夸奖里有多少专业度,倒不是对自己的表演能力有所怀疑,而是他习惯了严格要求自己,接受指教并不断磨砺演技。
他跟Hazel一块儿把片子重新看了一遍,按他的标准来看能打7-8分的水平,但其实还可以更好,他问:“要不我们再来一遍,有几个地方我再调整一下。”
Hazel刚想答应,耳边就传来了沈英子的声音:“你当我们搁这拍电影冲击奥斯卡呢?没那麽多时间,赶紧换衣服拍後面的,一会儿衣服拿去烘干後还要拍几组大片,再拖下去光线就差了。”
两人转身,看见沈英子不知何时来到他俩身後,彼此对视一眼,Hazel立马改口:“沈编说的对,视频只是为了阐述我们的概念故事,大片才是关键,快快,换造型去。”
馀文水惹不起沈编,冲Hazel吐了吐舌头,灰溜溜裹着毛巾上了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