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注意力已无法集中於电影本身了,只在惊悚的配乐里,去捕捉他的呼吸,即便没有靠在一起,也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体微热的体温。
林檎突然出声:「……为什麽喜欢看恐怖片?」
「我觉得导演编排各种桥段只为了吓人一跳,很努力。」
「……就因为这个吗?」
「嗯。如果编排得很蹩脚,我会想,那毕竟也是努力过了。」
「感觉这个观影视角,有点傲慢。」
「你有没有想过,我原本就是个有些傲慢的人。」
「偶尔隐约会有这样的感觉。」
孟镜年转头看她,「比如?」
林檎抬眼,与他对视,「……比如,你叫我不用再道歉了。明明你其实还在生气,却做出宽容的姿态,好像那样才符合你长辈的身份。我觉得这样其实有点傲慢。」
孟镜年怔了一下,「……我生气不是因为你,一一。」
「那为什麽?」
「……因为我自己。」
「我没听懂。」
孟镜年摇了摇头。
「你不说我是不会懂的。」
沉默了一会儿,孟镜年才说:「你有过这样的时候吗?明明你知道事情往某个方向发展才更正确,更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可当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了,你又会觉得很不高兴。」
「当然有过。可是……这和今天的事情有什麽关系?」
孟镜年笑了笑,不再说什麽了,站起身,说要去倒点水喝。
「……你别去!我一个人不敢!」林檎忙说。
孟镜年只好坐下来,好笑地说:「人菜瘾大,说的是不是你?」
「我也没有很菜吧,目前为止我觉得……」林檎往屏幕上瞥了一眼,陡然一声尖叫,猛地把脸埋到孟镜年肩膀上,紧紧抱住他的手臂。
女主角身体倒立,不断拿头撞击阁楼门,这部片子最恐怖的场景之一。
「……你怎麽不提醒我啊?」林檎声音颤抖。
「故意的,还有为什麽?不是说不菜吗?」孟镜年笑说,「你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林檎待心跳稍稍平复,才意识到自己是怎样姿势,正要坐直身体,孟镜年伸手,把她脑袋一按,「等会女主会拿线锯锯自己脖子,你等这个画面过去。」
「……嗯。」
她於是心安理得地将脸埋在他肩膀上,轻嗅他身上的气息。
睁开一只眼睛,稍稍往上看去,就能看见他颈侧白皙的皮肤,只要一抬头,她就可以把一个吻印在上面。
仅仅只是想像,心脏就如同擂鼓一样狂跳。
假如,以这样一个结局与他断交,好像也不算亏。
「好了……」孟镜年提醒,声音有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