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8
我的膝盖窝被椅子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腿开始酸软。
“哥,我腿酸,站不住了。”我贴着江沨的颈窝小声说。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越过我把椅子往後拉了一点,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松开手。
我突然觉得他或许还能更纵容我一些,“可是我还想抱着你,哥哥。”
江沨像是叹了口气,离的很近我甚至觉得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震动,“听话,松开点儿。”
我依言松了一点紧抱他的力气,江沨趁势把我的双臂拉开,又从我腋下穿过抱起我转了个身,把我放在了书桌上。
我下意识地分开两条腿又伸长了胳膊抱住他的背,把他拉到身前,两腿之间。
我用了江沨的沐浴露,穿着他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他的气息,还和他抱在一起。
这姿势太暧昧了,超过了兄弟间的拥抱界限,他没有推开我,但是我却仍觉得不够。我稍稍往後退了点,坐在书桌上几乎和他平视。
江沨墨一般的瞳孔里装满了我,像是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或物。
我把环着他脊背的胳膊上移到肩膀,胳膊窝紧贴他的脖颈感受着动脉的跳动,双手在他脑後交叠。
“哥,我能不能再许一个愿?”
“许什麽?”
他话音刚落我就倾身贴上了他的嘴唇,只一下,连力气都没用,像是用嘴唇抚摸了一片羽毛就马上後退。
但是相贴的一瞬间他嘴唇上的一点热度就传给了我,十倍百倍地把我点燃了,比窗外绽开的惊雷还要热烈。
我猜我的脸一定红了,或许不只是脸,全身都蒸腾了。这一刹那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感到忐忑不安,但仍故作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
我本来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他却一次次地纵容我,引诱我,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靠近他,甚至不断地试探他对我容忍的底线。
我以为江沨会按着我的肩膀推开我,最不济也就是把我换回徐妈的房间,但是他跟我对视了片刻却把手背贴到了我额头上。
“发烧了。”
“哥……可能是我太热了。”我说。
江沨又拍了拍我的胳膊,语气里带了诱哄的意味:“小晚,松开手,我去拿温度计马上就回来。”
“你在叫我吗?”
“嗯。”
大概是自小风吹雨淋惯了,来海城的九年里除了两次住院的经历,我几乎没有生过病,我後知後觉地感到全身酸软,意识混沌,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可能是真的发烧了。
我好像理解了一点江沨的话,但仍不想松开他,“可是你答应了抱着我的。”
我话音刚落江沨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我虽然比他矮,但是上次体检也有一米七五,他却毫不费力地抱着我朝书架走去。
那个城堡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透明壳子的顶部才按照他的指示把体温枪拿在手里,我见过,但是不知道怎麽用。
江沨一只手托着我的屁股另一只手撩开我额前的刘海,说:“按一下蓝色的按钮,然後放到额头上。”
他说一步我做一步,“滴”地一声之後,我又拿下来给他看。
“三十八度三。”他说完抱着我把我放在床上,我的双臂仍然挂在他脖子上,但是已经没力气了,江沨轻轻一拽我的胳膊就松开了。
他说:“我出去拿药,乖乖等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
生病的症状来势汹汹,他一走我就撑不住了,一阵阵的眩晕,身子一歪头就埋在枕头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托着我的脖子把我的上半身擡了起来,我仍是眩晕,一时间难以支撑自己又要摇摇欲坠,却没倒下,而是被往反方向拉了一下,靠上了温暖的身躯。
我睁开眼发现江沨坐在我的左边,他语气温柔:“待会儿再睡,先把药吃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他这一句话让我觉得自己突然脆弱无比。
我明明只差一天就十七岁了,却仿佛成了一个被用心怜惜的小孩,就像很久之前在熙攘的汽车站他扣住我手腕时一样,可是这次没有其他人做参照,我不知道要怎麽正确面对这份温柔了。
诚惶诚恐地张开嘴吃了药,勉强维持着清醒说:“谢谢哥哥。”
“嗯,睡吧。”
等他关了灯躺在我身边时,我循着热意凑了过去。
江沨房间的隔音很好,哪怕知道此刻外面是狂风骤雨,屋子里仍是一片静谧。
我和江沨相识九年,仔细算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并且在一起时常常处在这样的静谧里。他话很少,我亦不是话多的人,以前觉得相处时无声太过疏远,面对他时总是绞尽脑汁想多说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