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看见他抽出来的手猛地意识到手心里握着的东西是什麽,“……哦!”
慌乱地从纸巾盒里连抽了七八张纸塞进他手里,不敢再看。
“咚”地一声闷响,是纸巾团投进垃圾桶的声音。
早上被风吹散的腥味又萦绕在周围,身体像是被抽掉骨头般软倒在他怀里。
我深深地喘两口气缓过全身发麻的飘忽状态,把手向他身下探过去,却被他用力捉住手腕。
我一愣,然後着急地开口,“哥,我们做吧,我想跟你做。”
“听话,你还病着。”
江沨力气很大,不容置疑地托起我的腋下把我放在床上,半靠在床头。他拿过桌子上的玻璃杯和药盒递给我:“把药吃了。”
等看着我吃完药之後又一把捞过床尾的被子盖在我身上,“还早,再睡会儿。”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哥!”我连忙拉住他的手,“你去哪儿?”
“洗澡。”
他早上明明洗过一次,我咬了咬下唇:“哥,我,我也可以帮你弄,我刚刚学会了。”
江沨按两下我的手心,像是亲昵的安抚,又说一遍“听话。”
从我被江怀生带来海城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渴望自己迅速长成大人,可是到了江沨面前我却发现自己很愿意当个小孩。我听话地松开他,看着他的背影走进浴室。
江沨也有反应了,而且他不排斥我和他亲热的时候喊他哥哥,这一点让我觉得异常满足,心里被撑得满满的。或许等我病好我们就能真正的做一次。
其实除去那些旖旎的梦境外我并不知道要怎麽做也没有查过相关资料。我们班的男生私下里会看那种片子,但是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所有的情欲,从朦胧到明朗,自始至终都来源于江沨。
做爱这两个字虽然只是想起来就觉得烫眼,但是我却不认为它下流,毕竟它带了一个爱字。
我忍着无所适从地羞耻感胡乱地想,接着全身脱力的感觉卷土重来,没过一会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再被江沨叫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那些胶着的旖旎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粥香。
已经过了早饭时间,我不由地松口气,这麽多年过去我仍是不习惯有外人的时候坐在餐桌上吃饭。
我捧着粥,热气腾腾地扑在脸上,可能是一早上受到的冲击太大,现在才觉得早已饥肠辘辘,喝完之後我主动跑到外面的茶水室把碗洗干净,又返回江沨的房间。
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书,桌角橙黄色的台灯亮着把他的侧脸映的专注而温柔。
不知道江沨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定会有很多人偷偷地看他,可能会假装扭头传卷子,或是在低头捡笔的间隙里,目光炽热却匆匆。会有人像我一样不懂掩饰地一直盯着他吗?江沨也会注意到这样直白的目光然後擡起头望过来吗?
我不知道。他一擡头看向我我就不会思考了,直直地走过去,像是一块笨拙的铁块被磁石吸引。
在江沨的有意纵容之下我又跨坐到他的腿上,靠在他怀里,“哥,我跟你一起看吧。”
桌上是一本翻开的法律条文,他的速度很快,翻过几页之後问我:“看得懂吗?”
我摇摇头,感觉後脑勺蹭在他的脸侧,顺势往後一仰把脖子枕上他的肩膀。
我从小就知道要独立,不向外人透露软弱和渴求关怀的姿态,此刻却像我的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主动露出最脆弱的脖颈,渴望江沨能摸摸我的头挠挠我的下巴,或是狠狠地咬上我的脖子。
这感觉很奇妙,好像蛰伏许久般突然爆发,比喜欢更加强烈。
我模模糊糊地想这就是“爱”吗?
爱是名词,用作动词的话不仅仅有“做爱”,还有……还有“恋爱”。
“哥,我们,”我吞咽一下,喉结和心脏一样忐忑,“我们是在恋爱吗?”
我看到他的下颌线收紧又伸展,“不是。”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头仰得太久,大脑开始充血丶发钝,费力地想要擡起来,却被江沨按住脖颈。
他侧低下头,嘴唇在我的喉结上贴一下,“你是在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