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曜摇了摇头,“不,阿姐,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
周婉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自己无法劝阻弟弟,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阿曜,答应姐姐,无论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周曜点了点头,“嗯。”
姐弟俩在亭中沉默了许久,夜幕渐渐降临,宫中的灯笼逐一点亮,将周围映照得一片朦胧。
“天色已晚,去见见中郎将吧,他在崇申门等你。之后便回去吧。”周婉说道。
周曜再次点了点头,起身向姐姐告别。
“阿曜,”周婉叫住他,“无论生什么事,姐姐都会一直陪伴着你。”
周曜转身,迎上姐姐如水般温柔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决心:纵使前路崎岖难行,荆棘丛生,也要守护家人,护佑他们一世平安。
他再次向姐姐行礼,强自镇定,随着内侍离开。
前面内侍打着灯笼引路,昏黄的光晕在夜色中摇曳,照亮了并不平坦的宫道。
周曜紧随其后,心绪如潮汐起伏。
宫里生的一切,姐姐的处境,以及未来可能面临的危险,都如阴云笼罩心头。
他暗自握拳,既有勇往直前之志,又有步履维艰之感。
夜色渐深,暮色四合,天空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渐渐消失,只剩下几颗闪烁的星辰,遥远而冰冷。
宫墙高耸,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将一切吞噬殆尽。
周曜不禁打了个寒颤,加快了脚步。
终于,来到崇申门口,门口火光跳动,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当先一人骑马而立,身姿挺拔,在火光映照下,更显英武不凡。
身后是几个侍卫,手持火把,神情肃穆。
周曜一眼便认出,当先马上之人正是他的兄长——周尚。
周尚见周曜出来,翻身下马,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出清脆的声响。
他快步走到周曜面前,甲片相擦,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借着摇曳的火光,注意到弟弟眉间微微蹙起。
阿曜,你可算出来了。
周曜深吸一口气,努力舒展眉头。嗯。他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声音低沉而平稳,却难掩几分倦怠。
夜风徐徐,吹得火把火光摇曳,在青石板上投下跳动的影子。
周尚凝视弟弟的倦容:怎么了?他伸手拍了拍周曜的肩膀,关切地问道,生了何事?
周曜摇了摇头,目光飘向远处闪烁的宫灯,没什么,只是…宫里…
周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宫里怎么了?
周曜喉结滚动,沉默片刻,兄长知道那人吗?
周尚眉头一皱,眼神警觉地看了一眼周曜身后的内侍,随即轻轻摇头,制止了周曜继续说下去。
他凑近弟弟,压低声音道:此事以后再谈。顿了顿,又轻声问道:你…可曾见过你阿姐?
周曜的眼神黯淡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见到了。他低声说道,阿姐…她还好吗?
周尚长叹一声,她…不太好。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但这本不该是阿曜来面对的。
周曜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们是一家人,理应共同面对。
周尚欣慰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赞赏,说得好!他稍作停顿,又问道:对了,父亲身体可好?
周曜答道:父亲康健如常,兄长莫要忧心。
周尚点头,看了看四周,说道,走吧,我还要当值,你先回家。
周曜默默地翻身上马,与兄长简短地点了点头,便策马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周尚目送着弟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百感交集。
周曜策马缓行,出了巍峨的宫门,一路向北。
近日诸事纷扰,心绪难平,昔日那游玩嬉戏的兴致早已消散,连与故友寒暄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只想在这茫茫夜色中,纵马奔驰,让思绪随风飘散。
然而,尚未行出里许,胸前那枚玉玦便骤然灼热起来,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周曜心头一紧,咬牙道:“又来了!”他攥紧缰绳,内心涌起一阵无力与愤怒之感。
想起早先在宫外玉玦便开始热,而在宫内却安然无恙,他只得再次调转马头,重向宫门奔驰。
愈跑周曜愈觉窝囊,胸中怒火翻腾,“他妈的,有朝一日,老子定把你们这些狗才都杀了!”
正疾驰间,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周曜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已被浓厚的雾气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马蹄的踏地声。
浓雾来得蹊跷,周曜心中疑惑,却也不及多想,只能凭着感觉驱马前行。
然而,这雾气仿佛迷宫一般,将他困在其中,四处都是高耸的墙壁和逼仄的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