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飞走了不多时,那双黑靴又回了来。
沈鸢已不像将才那样在气头上,只平视着他的袍尾,倚靠在墙上,不去搭理他。
“原来有这麽多人找你麻烦。”带了点讥诮的声音,像是在看笑话。
不是将才那人,沈鸢蓦地擡头,身前的人正好缓缓蹲下。
黑漆漆的眸子深邃,因皮肤白,眼皮上小痣很明显。折断箭眉的那道伤口褪了痂,变成一道浅浅的粉红。
沈鸢盯着傅翊周的脸看,而他的视线却在自己脖子下梭巡。
清脆的一声响,傅翊周脸歪向一侧,但他神情未变。
“第二次了。”他声音平淡。
“我知道是你。”沈鸢一字一顿,眼神笃定,“别装了。”
被廖飞恐吓的时候她没有流泪,但这会却开始淌眼泪了,眼圈红得似能滴血。鸦羽睫毛底下的眸子愤懑不甘。
“如果我是清白的,我就可以嫁过去。”她的声音带着恨意,“都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嘴唇就被堵住,他半跪在地,宽阔的胸膛似铜墙铁壁般压了下来。
唇齿磕碰在一起,沈鸢用尽全力,双手腕骨推拒他的肩膀,推不开,就去掐他脖颈,圆润的指甲掐进肉里,却对身前的人不起任何作用。
沈鸢挣扎着直到没了力气,傅翊周见她稍微冷静了点,才离开她的唇瓣。
嫣红的唇瓣充血,齿印明显,还溢出了点红血丝,他看得出神,脸又挨了一巴掌侧过去。
他下颌绷紧,舌尖顶了顶瘦削的脸颊,转过脸去。
“怎麽爱往同一侧打?”他声音听不出喜怒,似是在说很平常的一件事。
沈鸢再挥右手,这次却叫他扣住了手腕,“惯用手是这只,对吧?”
不知怎的,一瞬间沈鸢觉得他也会把自己的手给砍断了,就像在街上那时,衆目睽睽之下,他砍断那人的胳膊。
她突然生出了点後怕。
傅翊周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漫不经心道:“沈小姐这般恨嫁。”
沈鸢後悔,将才应该死命咬住他才对。
“可跟在下有何关系?不要你的是宁府人。”
沈鸢视线紧紧盯着傅翊周。
他什麽语气?他真的不是蒋十伊?
“要是沈府招了我作上门女婿,我也愿意吃这亏。”他伸出手,指腹沿着她脸轮廓滑动,“毕竟沈小姐也算有姿色。”
沈鸢脸狠狠撇向一侧,离开他的钳制。
“王府的姨娘养不起你这小白脸?我就算把钱扔到大街上,也不会让你这混蛋捡了便宜。”
“那傅某可真是伤心。”
他眼含笑意说出这种话。看着这张过分熟悉的脸,沈鸢的牙都要咬碎了。
当天,傅翊周横抱着沈鸢,走在去往沈府的路上,晚霞满天,落在他们身上。
纵使接近傍晚,街上的人依旧多,总有认识他们的。
沈鸢不能动弹,几乎把脸埋进了他肩胛骨下,也无济于事。
她被点了穴道。
“混蛋。”她低声骂道,但仍不解气。
一路上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