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将另一只鹅腿夹进沈嘉麟碗里,厚脸皮说了句:“是我夹给你的更香,对吧。”
沈嘉麟站起了身,“没胃口了。”
那个鹅腿孤零零放在碗里,一动不动。
沈鸢低头翻了下眼皮,馀光中瞥见沈嘉麟接过一旁小厮递来的茶水,漱口後就出了膳厅大门。
对着沈嘉麟的背影,沈鸢轻嗤一声,嘟囔了一句:“爱吃不吃。”
傅翊周看了眼沈鸢的小表情,随後低头,抿唇浅笑。
“你伤好的怎麽样了?”沈鸢边喝汤边问。
“早好了。”
对各卫所的兵将来说,受伤本就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是断了腿胳膊的,都不叫受伤。
“是你去行刺了长公主?”沈鸢突然弯腰靠近,眼神里光芒变幻。
一般这种笃定的问句,傅翊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对面已经假定了答案,他说什麽都是没用的。
“我没有接近到她。”
“那你本来打算接近她。”
人人皆知长公主曾抚养过当今太子,他们之间休戚相关。
而现如今朝中盛传那六岁的王爷才是嫡子,而内阁有一半人都认为太子母亲不详,且资质平庸,劝皇上废长立幼。
长公主力排衆议,说那些想要废长立幼的人都是居心叵测。而这个节骨眼上,长公主府遭了刺客。
这很容易推断出,刺杀可能是那些主张废长立幼的人谋划的,而首当其冲就是内阁首辅的儿子夏长荫。
虽然阁老夏杨对于储君之位从未表态,但既然夏长荫提出了这个说法,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授了他爹的意思。
沈鸢猜傅翊周是夏党的人。毕竟这年头,大家总得有各自的门派,不然他也不会遭人降职。
“那在下要是说没有呢。”傅翊周掀起眼皮,深望了沈鸢一眼。
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和那天审问的宁殊很像。
沈鸢眯了眯眼,鼻背旁边的脸颊皱起浅浅的纹路。
“那说不通啊。”
外面动静这麽大,城中一连几天都能看到官兵带队在街道上横行,挨家挨户问询抓人。
傅翊周皮笑肉不笑,“二小姐大门不出,消息倒是挺灵通。”
沈鸢摇摇头,其实要不是傅翊周大半夜跑进她房内,她还不会把这一系列线索串联上。
当然她想到的,她相信一定也会有人能想到。
不然宫里也不会这麽快下旨,给长公主府一个交代。
“多亏了你,半夜敲人家窗户。”沈鸢喝了一口茉莉茶,“偷偷摸摸的事情你最擅长了,对吧?”
包括在花园偏僻处,和女子亲吻。
“怎的,二小姐也想学?”他说。
沈鸢小声说了句:“我学个屁。”
这是她在云隐上养成的坏习惯,因平时要换洗衣物,有时还自己生火做饭,导致一遇到麻烦,她就养成了说脏话发泄的习惯。
傅翊周轻笑一声,“二小姐挺出乎在下意料的,这般伶牙俐齿,但怎麽竟受外人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