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沈鸢松开手,离开宁殊的胸膛。
“不论以後如何,我都感谢你,谢谢你救我出来。”
“你不用谢我,那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恨自己…”宁殊一开口意识到情绪过激,咬紧下颌才平复过来。
沈廉这人也真是深藏不露,竟将女儿丢失的事情瞒下去大半年。
良久,他沉声道:“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将你救出。”
“我嫁不过去的。”沈鸢长睫挂泪,喉咙梗塞住,像是有什麽东西堵在那。
宁殊伸出长袖下的手,指骨刮去她眼下的泪水,“是因为那人吗?他吓到你了?”
他语气骤冷,沈鸢一惊,猛地擡头看他。
宁殊的表情阴寒也只是一瞬,很快抿唇笑了一下,安慰她道:“没事,有我在,你可以不用怕。”
沈鸢点头,“我先回去了,你保重好身体。”
两人错身而行,越走越远。
拐角後,薛诗菱指甲掐进掌心,心里暗道:不愧曾经做过强盗的媳妇,学了什麽不知廉耻的手段,娼妇一般。
她没再跟着沈鸢,而是跟在宁殊身後。
可在巷道里左拐右拐,有的地方有灯笼,有的地方没有灯笼。薛诗菱很快就跟丢了。
正当她摸黑进了园子里,找不到出路时,听见了王兰葶的声音。
她刚一高兴要应答,就听见王兰葶的声音不对劲。
“在这里万一叫人看见了怎麽办?”王兰葶声音娇软,被压在石桌上。
“看见又如何?男未婚女未嫁,我们情投意合。”廖飞佩刀扔在一边地上,和她痴缠在一起。
王兰葶可是已婚配的啊,她在干什麽。
薛诗菱循着声音,悄悄靠近,想看一看那男子究竟是何人。
这一看不要紧,不正是宴席上锦衣卫那一桌吗?
在桌上时,王兰葶还和她交谈,哪一位看起来最俊朗。
她指着眉间有伤的那位,而王兰葶却不以为然,指着那男子旁边的一位。
凑近一瞧,和王兰葶缠绵的男子,果真是她在宴席上目光停留最久的那一位。
薛诗菱发现了秘密,向後退了一步,心魂未定。
脚下矮草里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一只蟾蜍跃起,吓得她惊声尖叫。
“谁?”
廖飞从软香中擡头,飞快阖起王兰葶的外衫,拿起一旁的佩刀,动作一气呵成。
薛诗菱见自己弄出了大动静,心下急躁。
无论是速度还是武力,她当然比不过锦衣卫。
电光火石之间,她灵机一动,假装什麽都没看见,提着裙裾向反方向跑去。
“沈鸢!沈鸢?你快停下,我不就是平时说了你几句,你怎麽不理人啊?”
“你别跑,快带我一起出去,我什麽都看不见!沈鸢,你在哪,快出来!”
薛诗菱边喊沈鸢的名字,边快步出了月门,後面的人果真没再追上来。
王兰葶整理好衣裙,急出了哭腔,“这可怎麽办,叫沈鸢这丫头知道了,那我以後要怎麽见人啊。”
“要是其他人知道也就算了,就怕沈鸢她自己身陷囹圄,也会想着拉别人下水。”
廖飞紧盯着薛诗菱离去的方向,揽住王兰葶肩头,“我会处理好的。”
沈鸢落座,就发现同桌那几个最能叽叽喳喳的人都走了。
挺好,她乐得清净。
听不到闲言碎语,这胃口也上了来。
她夹菜,吃了几口,吃得一点也不文雅。
不一会就有其他女眷来了她这一桌,沈鸢只是一瞥,但很快顺着那人的绛紫色衣裙,看到那人的长相。
她便是搂着傅翊周亲的那位。
沈鸢听别人称呼她为虞娘,是王经历刚娶回来没多久的姨太太。
她一下明白,为何傅翊周要威胁她了。
原来他们做的那事,是各种层面上的见不得人。
她再一擡头,傅翊周的视线果然看向她这,带着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