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
春玉见来人抓着沈鸢的裙摆不松手,连忙蹲下去扶她。
“诶呀,姑娘别着急哭,先起来再说。”
谢芸衣袖抹着眼泪,一跪一起,整个人几乎站不稳,踉跄着向後倒去,还好被春玉搀扶才站了稳。
她身上衣衫满是尘土,眼皮浮肿,脸颊瘦削发黄。
沈鸢也帮忙,和春玉两人才将她搀扶到廊下的矮塌上躺着。
“春玉,要不你先去厨房弄点吃的来吧,别重新做了,剩了什麽赶紧端来,要快些。”
“欸。”春玉应声。
春玉离开後,沈鸢又去倒了杯茶水,谢芸惶恐,从矮塌上起身,双手接过沈鸢端来的茶碗。
“不着急,慢慢喝。”沈鸢温声说。
谢芸已经三天没吃饭,被那些人一直饿着。
起初她被一群身高体健的男子带走,她当即觉得事态不妙。因前几日,就有官家的人上门挨家挨户闻讯,暮春那一晚,是否有陌生人登门。
就是傅翊周受伤,进了她家那日。她当然回答说没有。
可时间过去没多久,她家就又有人登门,她被人套上了头套带走。再一张眼,四周石墙密不透风,地上铺满了稻草。
这是一处暗无天日的牢房。
她心下觉得这与傅翊周有关系,因那条街道上的邻里都被问了一遍,但她不明白为什麽只有她被带了回来。
她预感到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可能是残忍的拷打,或是逼得人几近崩溃的羞辱。
但她没想到,他们只是不给她吃饭。
谢芸被饿着,好久没吃饭,不知过了几天,但是她并未暴露傅翊周那晚去了他家的事。
在她滴水未进,几乎快要晕过去时,牢房外,赫然站着傅翊周。
她怀疑自己眼睛花了,但是那的确是他。
她离开监牢之前,傅翊周确认了她没受任何伤,才跟她说:“这跟你没有关系,他们是为了找我,你快回家去。”
谢芸又被狱卒推出了大牢,一离开牢狱,外面的阳光刺眼,可是内里却黑暗无比,处处泛着潮湿血腥的气味。
她想在外面等傅翊周一起出去,可是门外守卫却让她快离开。
回城的路上,谢芸问了路边农户,她才知道,原来这里离京城有二十多里。
沿途她撞见了一浩浩荡荡的仪仗,她不晓得马车内坐的是谁,只听外面高头大马,身披盔甲的男人,称呼里面的人为宁大人。
一路上,她的脚走出了严重的伤,没有吃的,就去摘路边开花的草茎。她只认识肖泽,但是去了镇抚司,却得知肖泽不在。
她实在是谁也不认识了,才来找的沈鸢,她还是从傅翊周那听到的这个名字。
沈鸢一下意识到,那是军队驻扎之地。
谢芸不是被衙门的人带走,而是被兵部的人带走了。
可是宁殊为什麽要抓他,难道仅仅是因为私仇吗?
沈鸢心中像是突然漏了一块。
难不成宁殊是想要傅翊周的命。
“谢姑娘,你先暂住我家,我即刻让人收拾准备去城外。”
沈鸢不敢等,她只怕慢了一点,就会得到让她难以接受的消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