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住在山脚下的元初听到了敲门声。元初无力开门,叫那人自己进来。
吱呀一声,来人执着扫把擦过地面。但来人并未说话,只是将一碗发着热气的药放在船头的木桌上。
此人的面目被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依稀可见一道疤痕横过鼻梁,延伸至唇角,十分惹眼。
沉默半晌,黑衣道:“此人是个哑巴,你仔细感受空气的灵流,想象一下对方的动作。”
“我将手语这方面的知识传给你。”
来人比划着什麽,风流过对方的指尖。
初云见元初迟迟不回话,或许是看不懂手语,正欲转身。
“你刚才是说,以後你给我送药?”
初云点头,他继续比划:“对,我近日见你身上似乎有伤心动不便,路过山下药堂,就替你拿了药。”
“这位道友,多谢。”
初云摇摇头:“莫要称为我道友,我修为已废,如今不过一凡人,叫我初云就好。”
“好,那就多谢初云兄了。”
空中飘来清香,元初拿过药碗一口闷下。
“好苦!”意识空间内的黑衣也紧绷着脸。胃里里一阵翻涌,涩得两人舌尖发麻。来人在元初手心放了一颗甜蜜饯。
“初云兄,你想的真周全。”
初云:“我经常吃药,身上总会多备些,我要走了,近日的任务还没做完。”
初云走後,黑衣挥手,一道人像立了起来。黑衣仔细端详初云的虚拟人像,眸光闪了闪。
黑衣努力辨认对方的五官,但仍旧模糊,只能看出大概的样子。
初云还是如往常一样,扫完入山口的大门,就给元初送药。
元初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今日特意做了早饭给初云送去。
出入大门的剑宗弟子无人给予他们两人眼神,好似他们不存在一样。
御剑疾过的风卷起初云落好的枯叶,四散开来。云初拿起立在树干上的大竹帚,神色如常重新清扫散落的枯叶。
“太过分了!”元初朝天上大嚷一句。然出入的弟子仍旧面色冷淡,连带着疾驰而过的风也更大了些。
初云拉着元初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管。他看向自己还未扫的五百多台阶,擦了擦额头的汗,提着盛满水的木桶走上去。
“剑宗的人都是这样吗?”
初云顿住,摇头比划:“是我的问题,我再重新扫便好。等你恢复完全,我带你走一遭平时要做的任务。”
元初不理解,这些洒扫的活儿明明只是修仙者一个响指的事,为何要交给一个修为尽失的凡人。
初云却比划,看向山峰:“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元兄,早些歇息。”
元初还想问什麽,被黑衣制止了。
夜色渐深,初云总算干完了活,熬好了药才睡下。
寂静的屋子突然传出猛烈的咳嗽声。初云坐起,移开捂着嘴的帕子,一团猩红。
他看向云端,一滴滴眼泪自初云眼角滑落。
早上天还亮,初云倒掉木桶里的污水,从门口扫起。
路过药堂,他低着头走上前去,将竹筐放在木台上。
药堂值班的弟子瞥了他一眼,打包好的药自动落在竹筐内。
值班弟子闻到初云身上的血腥气,嘲讽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