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一群人和她这一个大概率不会买的小姑娘比,他肯定选人多的一方。
“是这样,阳光福临那小区对面不是有家台球厅吗,昨天大半夜有人过去闹事儿,是个年轻人,拿着个铁棍,进门就打听谁是李噙,打听出来之後,拿着铁棍就朝对方身上打,都弄的出血了。”
摊主绘声绘色地讲着,仿佛眼前铺开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李噙不是青桥出了名的混混吗?之前欺负过那麽多小年轻,偏偏人家有点後门,所以他和他弟弟至今都没被关进派出所。现在倒好,赶在过年前,有人把他收拾了一顿。真大快人心。”
人群中有人发问了,“谁把李噙揍了一顿啊?叫啥?”
摊主摇头,“没人认识,估计不是本地人吧。”
那人继续问:“假的吧,这个时间,谁不回家过年啊,怎麽可能有外地人来?”
他提出质疑後,接着陆陆续续有人发问:“就是啊,你可真能编,你不是说有李噙被打的视频吗?拿出来看看啊。”
摊主也急了,生怕别人不信,掏出手机,翻出视频,送到衆人面前,“这不吗,这视频不是我拍的,是我朋友圈有人发的。”
有好事儿人是出了名的爱凑热闹,一听有证据,便齐轰轰地涌上来,堵得水泄不通,想出都出不去。
喻穗岁就在这出不去的人潮中,她被迫擡头,将李噙被揍的视频完完整整地收入眼底。
那个时候智能手机虽然已经普遍化了,但像素并不高,拍出来的视频也像是打了马赛克。
视频中,一片空旷的大厅内,中间摆着几台球桌,但绿色球桌上面的台球却并不在上面,而是零零碎碎地滚在地上。
正中央躺着一个男人,身材浮肿,啤酒肚很明显。
喻穗岁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躺在地上的人是李噙,之前读初中的时候,自己被冯颖欺负的一大半原因都是来自于他,当时他的弟弟李峰和自己是同班同学,那时候李峰就经常欺负她,後来被李噙看到後,李噙便在学校大肆宣扬自己是他的人,结果惹怒了冯颖,冯颖吃醋,但不敢去和李噙叫板,只能欺负自己,把所有的过错都指向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勾。引了李噙。
现在看李噙被人揍的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周围站着那些以往跟在他身後的小弟,现在却无一人敢去帮忙,也是蛮嘲讽的。
那一刻,她心里是万分的痛快。
身边的韩琳看到这条视频,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今天早上看你困成那样,还以为你昨晚去这家台球厅来着,你不知道这事儿啊岁岁。”
喻穗岁心里纳闷,“我又不会打台球,去台球厅做什麽?”
这次轮到韩琳愣住了,“啊?可是把李噙揍了一顿的人是陈肆啊。”
恰好这话刚进入喻穗岁耳朵里,手机上的视频也进入尾声了。
镜头很晃,手持镜头的人估计是走远了,把所有的场景都照进去了。
偌大的台球厅,四周的墙壁边上堵满了人,但没人敢去拦架。镜头一转,对上揍李噙的年轻人,率先出现的是一个高大的背影,穿着很眼熟,手上拎着一根球杆,球探最细的部位支在地面上,他目光正对的方向是地上的李噙。
周围声音很乱,但能听到李噙的吼声。
“你他妈知道我爹是谁吗?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会弄死你。”
他音量虽高,声音浑厚,但里面掺杂着喘,隔着屏幕也能猜到李噙对面这人下了死手。
而那位年轻人笑了下,一步一步走上前,在李噙的视角里宛若魔鬼般。
他没有片刻犹豫,将球杆最细的部位顶上李噙的啤酒肚,用力一戳。画面有些滑稽,细细的球杆碰上鼓起来的肚子,倒是有几分戳破气球的感觉。
喻穗岁蹙眉,在韩琳那话落地後的一秒,听到了手机里视频发出来的男声,很耳熟,很近。
“是吗?那看看是谁先死。”
嗡的一下,她大脑宕机了,愣在原地。
视频还在继续,那年轻人讲完那句话後,不知道台球厅现场是谁高呼了一声“警察来了!”顿时人仰马翻,一列整齐划一的队伍快速走进来,将地上的李噙拷了,也把那位年轻人拷了。
镜头拉近,那年轻人被迫起身,脸暴。露在镜头中。
喻穗岁眯眼瞧,看清了一切。
也看清了那年轻人是谁。
是陈肆。
是陈肆单枪匹马一个人把李噙给揍了。
画面中,台球厅墙壁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过半。
之後,视频中断,截止在时间那一刻。
喻穗岁说不出什麽滋味,因为她刚刚明白,昨晚陈肆把自己送回家之後去做了什麽。
也明白,他当时分明还在生着自己的气,却又为自己出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