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什麽这个不合适,那个合适的,我也没听清。”
“那个合适啊?”
“说了没听清。”
“你和猪是近亲啊,窍听都不会?”
“你才和猪是近亲呢,不对,我和你是近亲。”
“我掐死你!”
“啊……救命啊,我姐杀人啦……”
牧家是个很特殊的家庭。同父异母的牧可和牧宸都知道父母的事,但他们的关系在牧宸三岁那年得以改善,之後姐弟俩开始形影不离,没有丝毫隔阂。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关心与受护基本都是以嘻闹的方式表达,而且谁都不会主动谈及长辈的事qíng。
就在两个人闹得不可开jiāo的时候,贺泓勋的电话打了过来,牧可把牧宸赶出去,才接了。她刚喂了一声,贺泓勋劈头盖脸地说:“怎麽这麽半天才接?你爸和赫义城集体给你做思想工作呢?用不用我把政委请来?”
要是换作平时牧可肯定吼回去,但是此时此刻她忽然就体会到了贺泓勋焦急的心qíng。她嗔怪地说:“那就把你们政委请来呗,我正愁说不过他们。”
已经猜到赫义城肯定是联合了牧可的父亲对他们jiāo往的事qíng进行阻挠了。贺泓勋严肃地问:“他们和你说什麽了?”
“不满意你呗。说有你和没你一样。”牧可嘟嘴,有些委屈地叫了声:“贺泓勋!”
牧可头一回这麽撒娇着叫他名字,贺泓勋把声音放得很柔,他问:“怎麽了?”
牧可吸了吸鼻子,很小声地说:“没怎麽。”
“别让我担心!”贺泓勋从抽屉里把烟拿出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他们到底说什麽了?不高兴你和我在一起?”
牧可嗯了一声,随即听到电话那端噼地一声响,她着急地问:“你gān什麽呢?”
贺泓勋的语气很平静:“没gān什麽。不小心把杯子碰掉地上了。”想了想,他说:“其实他们什麽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牧可把球踢过去给他,她说:“我没什麽,看你。”
看你对我好不好。这是牧可惟一在乎的。
贺泓勋笑了:“明白了!”想到即将国庆节了,他说:“马上十一长假了,过来我这呆几天吧,怪想你的。”
“那你来接我,我怕找不到。”
“胆小鬼,A城就这麽大,还能丢了?”
“人家没去过嘛,那麽偏僻,你不担心啊?”
“把你放在後方我才担心!”
或许是回家令牧可心qíng不好,也或许是对贺泓勋有所依赖,这个无助而矛盾的夜晚她格外粘他。贺泓勋说了好几次要挂电话她都不肯,最後还委委屈屈地要哭,搞得贺大营长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哄着她说:“怎麽这麽爱哭呢,一会又把眼晴哭肿了。那麽丑的媳妇,除了我没人会要了。睡觉吧,别胡思乱想。记住了,凡事都有我。还有啊,送你三句话,1丶不要为小事担心。2丶所有的事qíng都是小事。3丶万一遇到大事,别慌,请参照第二种说法。”
万事无忧三定律令牧可破涕为笑了。她觉得中校同志的革命乐观主义jīng神好是好,就是容易让她长皱纹。
为悦己者容
被岁月洗礼过的贺泓勋身上散发着一种能够令人安心的气息,就连他低沉的声音都如同会下蛊一般,让牧可不可抑制地迷恋着,甚至有了倾诉的**。贺泓勋问她晚上是不是留在家里不回宿舍的时候,牧可终於鼓起勇气袒露了那件深藏了十几年的心事。
她的声音闷闷的,不复往日清脆:“我讨厌回来,讨厌和他们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每次我都有消化不良的感觉。我觉得和他们多说一句话,都对不起妈妈。”
五岁大的孩子,记忆是相当有限的。赫巧梅的呵护与疼爱根植在了牧可幼小的心里,父爱的缺失,是牧凯铭永远无法弥补的。
听出她qíng绪的低落,贺泓勋心疼地轻责:“傻丫头……”
牧可低低地说:“你都知道的吧?堂哥肯定告诉你了。”
“他和我提过一些,怕你不高兴,没深说。”贺泓勋诚实地坦白:“他觉得你自己告诉我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