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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纵容 阿窈过来（第1页）

第67章纵容“阿窈，过来。”

再度睁开眼时，房中寂静无人，唯有炉烟袅袅，室内门窗皆因夜雨而紧闭，熏香燃烧的烟雾笔直地朝上。

明姝坐直身子，拢了拢衣襟後转过脸隔着纱幔冲外喊了一声：“碧瑶。”

一阵窸窸窣窣後，门开了，碧瑶走进内室，手指上的水渍还没擦干。

“什麽时辰了？”

“巳时两刻，小姐要起了吗？”

明姝懈弛地伸了个懒腰，鼻音有些重：“嗯，再睡就不像话了。”

碧瑶把幔子挂起来，服侍她洗漱更衣。

过後，明姝坐在妆台前，拿着梳篦一下一下理着胸前的长发，不经意地瞥过半掩的窗扇，轻声道：“我瞧着好像放晴了。”

碧瑶正仔细地替她挽髻，闻言笑笑：“是啊，昨夜里雨下的可大了，原以为今日还要接着下呢，没想到竟然出太阳了。”

“昨夜”二字让明姝猛地回过头去：“对了，我让你熬的药呢？”

碧瑶一怔，随即回道：“在外间桌上放着呢，奴婢看你一直睡着就没敢叫你。”

闻言明姝当下也顾不得梳头了，忙站起身，步履匆匆地来到外间，瞧见条桌上放着一个双屉食盒，三两步走过去，掀开盖子，头一屉是饭菜，下面一屉是一碗浓黑的药汤，估计是搁的时间久了，已经不冒热气了。

“没让人看见吧？”

紧跟过来的碧瑶摇摇头，见她似乎松了口气，不解道：“小姐吃个药为何突然要偷偷摸摸的……”

“嘘！”

明姝连忙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而紧绷着望向身後紧闭的房门，“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陆晏清。”

碧瑶虽不解其意却还是点头应下，想到什麽又担忧地看向她。

“可是你一服药身上又会起疹子，到时候不久瞒不住了吗？”

明姝浑不在意地撇撇嘴：“现下已经深秋了，往後只会越来越凉快，多穿几件衣裳一遮，谁能瞧见。”

“那也不是长法啊，那疹子发作起来瘙痒难耐，又不能抓，挠破了还留疤。”

“那我该万幸，这疹子没往我脸上长。”

明姝故意打趣一下，接着恍若无事地问道，“你这麽一说我才想起来，那大夫不是开了个治痒疹的方子吗？你带来没？”

碧瑶应道：“带着了，在奴婢房里。”

“好，等会儿你就说要去给我置办香料，拿着方子，去药铺给我抓几副药，记住啊，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她说这话时一脸严肃，碧瑶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被小姐这麽一说，怎麽感觉好像做贼一样。”

“唉，这也是没办法。”明姝抿唇笑笑，驱散了脸上的愁云，“不过就算让人发现了也没事，反正平日我也没断过药，他应该不会起疑。”

碧瑶擡头，对上她有些强颜欢笑的眉眼，忍不住有些心疼。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

“有什麽何苦不何苦的，别再说这种话了。”

明姝坐在凳子上，擡手把药汤取出来，拿着瓷勺慢慢搅弄，“我与他已经这样了，不多留点心能行吗？与其坐以待毙等着最坏的那一天来临，倒不如主动斩断祸源，长痛不如短痛。”

说完这话，陆晏清的那句“来日功成业就，我娶你”忽然从她脑海中涌现。

听起来那样坚定，那样坦荡，她如何也没想到，这种话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初闻这句话时，她心底的确有过几分悸动，可後来她就从那短暂的迷离中清醒过来——不久前他分明还说过，此生不会娶妻生子。

男人贪欢後说过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何况，在经历了那麽多事後，她早已不再对情爱怀有憧憬，若她再蠢蠢地相信他的话，恐怕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思及此，她再无半点欣喜，擡手端起桌上的药碗一股脑儿喝完，没有一丝犹豫。

擦罢嘴，她随手拈起一枚干果递进嘴里，看着碧瑶摆置餐盘忽然问：“他用过早膳了吗？”

“没有，天才亮就去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