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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徐烨 你一日不嫁我一日不娶（第1页）

第83章徐烨你一日不嫁，我一日不娶。

散了早朝後，陆晏清从皇宫回到自己府上，一进了大门，温洋前来禀告说，魏林正在房中等他，并向他递上一封信。

陆晏清扫了信封一眼，直接去了书房，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方缓步回到平漳馆。

正如温洋所说，魏林已坐在桌前，一见他进门，立即站了起来。

“今日不是该你当值吗？为何不在宫中。”陆晏清一面说着，一面走进内室，不紧不慢地脱去官服换上便装。

“我娘病了，陛下准我三天的假。”魏林跟过来，没好气地看着他，“我竟才知道，你把明姝撵走了，这是什麽缘故？又寻到新人了？”

陆晏清没有搭理他，径自从炉上取了茶壶，斟了两盏热茶。

“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麽？”

“我还知道，近日你与那晚如郡主走的甚近。”魏林眸色深深地盯着他的脸，“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干什麽？”

“你指什麽？”

“别跟我装糊涂！”魏林哼了一声，道，“先前你分明答应过我，绝不会辜负她，可事实如何？现在你还没登上皇位，就先做起负心汉来了！”

陆晏清低头喝着茶，随意地点了点头：“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亲自跑一趟来盘问我？”

“我不知真假，自然要听你亲口回答。”魏林的目光炯炯地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所以打算一瞒到底？”

陆晏清的眉间有些疲惫，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仿佛想要避开他的探究。

“事已至此，虚实真假又有什麽可深究的？大局面前，儿女私情算得了什麽。”

魏林咬了咬牙，眉宇间微带怒气：“你说这话是真心的麽？”

陆晏清拨弄着茶盅，面无表情道：“朝局动荡，各世家大族皆处于漩涡中，明家是开国世家，亦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届时纷乱起，明建伯父子必然面对抉择，是誓死追随君王与我为敌，还是趁势依附于我，任由皇权分割江山易主，答案一目了然。明建伯为官多年，从不因任何人的拉拢而动摇，以他的秉性，势必不会附逆谋反，到那时，明家与我便是两相对立。我大可拿捏明姝来牵掣她父兄，可我知道，我若当真这样做了，我与她便再无回头日。”

这一番话说的虽然阴狠，却带着一股无法掩盖的悲凉与凄楚，魏林被堵得一口气没上来，陷入很长一阵沉默。

“如此说来，你是不想连累她才这样做的。”

“你我所谋之事，处处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就算我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保万无一失。”陆晏清手捧着杯子，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浅笑，“我放她走，便是不想置她于两难境地，更不想让她看到我所做的那些阴暗的沾满血腥的事，所以，我只能往她心上插刀，就算她恨我也没有关系，短痛总好过长痛。”

得到确切的答案，魏林略略放下心来，同时不免感觉到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该怀疑你的谋算，可……事关明姝，我把她当做妹妹看待，总觉得对她多有亏欠，唉，到底是关心则乱。”

陆晏清端起茶浅啜一口，默然片刻，徐徐道：“我说的这些你听过即可，不要让她知道。”

魏林点点头，一声不吭。

沉吟之际，突然有家仆慌慌张张地奔进来，喘着气道：“大人，出事了，明家姑娘不见了！”

“你说什麽？”魏林大吃一惊，差点忍不住跳起来，“好端端的怎麽会不见了？”

“奴也不清楚，大人派去守在明府外头的人方才来的信，眼下明家已经带人四处去找了。”家仆喘匀了气又道，“对了，咱们的人说，明姑娘是在庄子上不见的，走前留了一封书信。”

陆晏清听此，面色忽然变得极度晦暗，方才平静的姿态，一刹那完全消失不见。

“连个人都看不住，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他说罢迅速起身，快步出门，牵过还没来得及卸鞍的马，朝西郊飞奔而去。

***

未时末，徐烨在辉山山脚下一处残破凉亭里找到了明姝。

她就那样抱膝静坐在石凳上，月白绫裙下摆沾满了泥点子，狼狈地贴在身上，脚上的鞋子也湿哒哒的，估摸着渗进不少雪水。

徐烨快步上前蹲在她面前，因为奔跑而带来的喘息还没有彻底平复，他竭力让自己声音平静：“阿窈，这麽冷的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做什麽。”

她缓缓擡起双眸，眼神空洞的吓人，徐烨伸手拨开她发髻上的白雪，一片阳光落在她的脖颈丶脸颊上，照得肌肤透明雪白，衬得嘴唇发乌发青。

他的眼睛一瞬间红了，却还是扯着嘴角，笑着说：“真是的，出来玩怎麽不叫上我？”

明姝低下头，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发抖，不胜羸弱。

她身上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只有鼻端呼出的气，热热地拂在嘴唇上。

“你怎麽丶怎麽会知道……我在这？”

徐烨得意洋洋地将手臂一抱，恍若无事地说：“你忘了，小时候，你不开心时总喜欢缠着小爷带你来这儿捉兔子。喏，顺着这条路往东南走二十里就是十六湾码头，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差点被一个捕鱼的贩夫骗走，幸好小爷我耳聪目慧，在你被卖到邠州前及时把你救回来，否则後果不堪设想啊……”

明姝鼻子一酸，眼圈也渐渐红了起来：“徐烨……”

徐烨忙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我在这呢，你说，我听着。”

“湖水……刺骨的冷，我把手伸进去，就冻得受不了，根本没有勇气，投湖自尽。”明姝嗓音干涩，说话都很费劲，“徐烨，我实在太懦弱了，连寻死都这麽窝囊……”

徐烨听着她平静的口气，却在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胸口一时窒息。